第一次赌博欠了五千万,我拿我宝贵的第一次跟他换!我为了沈念安不被你为难,我被一点也不爱的男人糟蹋了一年!”
倪韵而蛮不讲理的对她挥舞拳头,“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你给我这笔钱,我不会有恃无恐的拿巨款去澳门赌。如果我不是有恃无恐,才不会输那么多!你现在不帮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抹去眼角的怨恨泪珠,少女面无表情的哽咽问她,“我已经是第三次拿钱给你,你现在打算要多少?”
“五千万。”
倪韵而脸色大喜,毫不犹豫的狮子大开口。她其实欠了两千万而已,剩余的三千万,她要拿去澳门翻本。输了那么多钱,她很不甘心!“五千万...?”
初夏煞白的脸庞流满愤怒的冷热汗,连连后退几步,“你第一次拿了我的五千万,第二次、第三次还跟我要这么多...我陪了那个男人两年,就值这些钱。我一分钱都没有花,只能全部给你拿去挥霍...”“那又怎么样?我既然需要,你就得给我,反正你也不缺钱用。”
倪韵而双手环胸,不屑一顾的冷笑。只要她肯给钱,倪韵而随便她诋毁。“你!”
初夏气得发抖的唇瓣刚刚吐出一个字,倪韵而的表情随即变得错愕、慌乱。她骤然放大的空洞瞳孔,涣散的死盯着初夏的身后。初夏从未见过,这个女孩如此慌张的兢惧神态。初夏茫然的缓缓回头。她身后的大树左右,分别站着不知道抵达多久的沈念安,以及司南溪!两个高挺英俊的男性,逆着阳光而立。清风徐徐,把他们一身的狂怒火焰,全都吹到了大祸临头的倪韵而身上。少女头皮发麻,没有理会异常暴怒的沈念安,反而第一时间去瞧淡笑沉默的司南溪。他脸上的笑意,宛若隔着一层薄纱,无人看得清,究竟是真是假。但是他眼中的杀意,却毫不掩饰,让人瘆得慌。“那个,我...”倪韵而瑟瑟发抖,双唇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任由她这么欺负你?”
完全看清倪韵而真面目的沈念安,痛心疾首的把哭得不能自已的初夏拥进怀里。“呜呜...你不信我,你从来不怀疑她...”初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极了一个重新找回心爱玩具的委屈孩子。“不会了,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沈念安冰释前嫌,温柔的对她哑声呢喃。他喜欢倪韵而,很大程度是因为这女孩的善良文静。如今知道她歹毒心肠,他对她的爱意顷刻间烟消云散,转为了深深的恨意。他一字一顿,对沮丧惊惶的倪韵而冷言冷语,“你拿了她的钱,全部给老子还回来!”
“算了...算了...”初夏哭着摇头,“我的清白已经毁了,你想让另一个女孩也声名扫地吗?”
“可是,她把你害成了这副模样!”
沈念安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他疼爱如妹妹的单纯女孩啊,为了他不被牵连,用清白换取了他女朋友的相安无事。这份伟大无私,他此生无以为报。“我都跟那个男人恩断义绝了,什么瓜葛都没有了。我以前什么模样,现在还是那样,不会再改变。”
初夏苦涩的牵起唇角。人是没变,可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再也修复不到从前的天真纯洁。平日里,她被异性多看一眼,都要脸红上一整天。她那么害羞胆小,被迫献身时,是怎样的绝望恐惧?偏偏在她走投无路时,他一无所知,还骂她爱慕虚荣,自甘堕落。“小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可爱的女孩子。”
沈念安心疼得不行,把抖如筛糠的她搂得更紧。她在他的心中,永远纯净无暇,举世无双。沈念安阴冷的瞪向忐忑不安的倪韵而,“咱们不管这种表里不一的贱人,最好让她被高利贷砍死。”
“不!我不想死!我才21岁,我还没有嫁人!”
倪韵而一脸的不甘,表情转为楚楚可怜,试着引起他的怜香惜玉之心,“念安,我们在一起两年。不管我做错什么事,你都能原谅我。这次,你也不会例外,对吗?你爱我那么久,不可能对我见死不救。”
“老子就是见死不救!滚!别逼老子杀人!”
少年怒发冲冠,咆哮着踢了她一脚。爱与恨,从来都只是一念之差。她如今对于他,只有挥之不去的丑陋印象。“求前男友干什么?我是你的朋友,你跟我走,我拿支票给你还债啊。”
司南溪忽然笑得清雅脱俗,毫无一丝一缕的戾气。似乎,刚才那个恐怖如斯的可怕男人,只是她的错觉。倪韵而相信了,高兴的跟他走人。“司南溪,你是蠢货吗?你居然要帮她?”
沈念安冲他的背影歇斯底里,也唤不回他的驻足停步。“气死老子了!”
沈念安烦躁的在原地跺脚。若非他惦记初夏感冒未好,蹑手蹑脚的摸过来看她。他还不知道,她居然瞒着他牺牲那么多。...司家。光线明亮的客厅里。司南溪左手抓着支票本,右手捏着一把磨得异常锋利的水果刀,笑意盈盈,“刚才你在初家门口,说需要拿多少万?”
局促坐在沙发上的倪韵而,表情顿时凝固了几分。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她无法再撒谎,也不忍心他破财太多,“南溪哥,不多,两千万就好了。”
“两千万啊?”
男人浅粉的薄唇雅然上扬,手中的水果刀猛地一扎,正中少女左腕的最里边。刀子残忍的急速抽出,他硬生生挑出了少女的一根手筋。她疼得快要昏过去,鲜血淋漓。她意识模糊的痛苦眼中,映入男人森然如地狱修罗的嗜血脸庞。“好孩子,你知道吗?当我晓得她被顾昕寒夺走第一次,进了医院妇科的时候。我在家里坐了一日一夜,什么都没有做。不,我做了一件事。”
阴冷一笑,男人缓优雅的阐述自己的怒火,“我哭了,我居然为她流了一滴眼泪。我以为她真心喜欢顾昕寒,我打算对她放手。结果——”再次顿了顿,他的神态是判若两人的寒冷,冰山般的覆盖倪韵而,让她彻骨发寒,“我今天知道她恢复单身,高兴的去找她啊,想好好安慰她。可是,我的好姑娘,你都让我听到了什么残忍又可笑的真相?”
水果刀朝她的右手插进去,意犹未尽的男人又挑出了她另一条手筋。她昏过去之前,冰冷绝望的耳边回荡起,他隔着天涯海角的遥远话语,“恨我吗?怨我废了你的双手?要不要去报警抓我?”
她不会这么做。一是:他敢光明正大的行凶,必定不可能流下犯罪的蛛丝马迹。二是:她爱他早已病入膏肓,她不忍心将他送进局子里。...初家。沈念安把哭累了的初夏扶进客厅里。“困了吗?睡个午觉吧。等上课时间到了,我再叫醒你。”
少年柔软得恍若隔世的清朗嗓子中,让她无比心安,乖乖闭上眼。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她久别重逢的妈咪。她美若天仙的温柔母亲,慈笑着对她说,“是不是很喜欢沈念安?那妈咪把他变得此生只爱你一人,好不好?”
“不好!”
她配不上他,她也不再对他有感觉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吼,初夏于梦中惊醒,流了浑身的冷汗。坐在床头守着她的沈念安,闻言停止打盹,睁眼笑看她,“怎么了?做噩梦啦?”
“嗯。”
她含糊不清的点头。“才一点钟,你的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午餐吃。”
虽是询问,可沈念安已经下了楼,迈进厨房里。冰箱里,有一些食材。这是左亦知道初夏即将回家,早上补给进来的。沈念安烹饪的动作很娴熟,做了两荤一素,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白米粥。享用的时间刚刚好,2点钟。“快点吃,等一会儿吃完了,咱们也该去学校上课了。”
他给彼此盛了两碗粥,笑眯眯的提醒。“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初夏盯着他挟过来的美味佳肴,眼神恍如隔世,感觉很不真实。“去年跟左叔叔学的,本想以后结婚了,做给倪韵而吃。如今看来,一切只是一个笑话。第一个享受我厨艺的异性,居然是你。”
沈念安自嘲的哼笑。一切兜兜转转,初夏跟他,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两人如今都是孤家寡人,还是和曾经那样,一起吃饭,一起上学。这么想着,初夏的眼眶微微湿润。她只能大口吃菜,大口喝粥,以此忘却顾昕寒带给她的羞辱和不愉快记忆。“念安,你放学这么久了,都没有回家。有没有打电话回去,告诉家人一声。”
初夏无法直视他一直笑吟吟瞅过来的温柔眼神,低头别扭的问。“不需要!”
沈念安大赤赤的嘟囔着,“如果是绑匪绑架我,才会打电话回去对他们狮子大开口。没有接到电话,我就是很安全,他们明白的。”
“胡闹,乱说什么傻话?”
娇声训斥他的少女,美丽又早熟。她昔日的稚嫩早已退散,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内敛。沈念安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小夏原来这么美。她已经长大成人,是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了。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狂跳。那是一种名为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傻笑着察觉,他对这丫头上了心。那不是哥哥对妹妹该有的想法,而是单纯的以男人的角度去看待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神荡漾的沈念安,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胆大包天的话。而与他牵手这辈子的女人,他已经找到了,就在他的眼前。她被他遗忘了这么多年,他该给她一个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