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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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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漫长而又艰辛。白千凝身子本来薄弱,再被这么一弄,自然是雪上加霜。“咳咳……”一边低声咳嗽,一边望向窗外。白千凝披着衣服坐在床上,璇萤坐在旁边一边皱眉看着女孩,一边伸手搅拌手里的捧着的药物,眸子里不无关心。“白姐姐……”看着倒影在窗户上消瘦而又憔悴的白千凝,璇萤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期期艾艾道“天很冷,多喝点热的东西暖暖身子吧。”

白千凝没有回头,不接杯子,也不回答,只是楞楞的看向窗外,不知在思索什么。璇萤看着白千凝的这副模样又急又心疼,却也不敢催,只能无声地叹口气将杯子放下,起身俯身伸手将女孩拉入怀中,轻拍女孩的背脊。消瘦的脊梁,干燥的皮肤,原本摸起来就没有多少肉的身体现在摸得更是挌手。指尖的触感带动着璇萤的一口长气。白千凝的身体在璇萤的抚摸下仿佛点击一般剧烈的抽搐了一下,随机又剧烈地颤抖。白千凝猛然捂住自己的脸,低声啜泣。“白姐姐……”璇萤看着白千凝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璇萤……”白千凝抽泣起来“我以为……我以为他会在意……但是他没有……”“他没有……”“我怀孕了,但是他却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璇萤张嘴,这才明白问题所在。白千凝从小丧失父母,缺乏父母的关爱,所以她的性格一定异于常人。尽管平时她看起来很阳光,和常人无异,但是内心却早已破败不堪。有一点点的小事就会觉得天要塌下,多愁善感而又悲观无奈。这是心病,心理学上叫做残损。当年的林妹妹就是因为这种病而死的。璇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暗自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多那一嘴,不然也不会造成现在这幅局面。白千凝这个心病,治不好的。这个病,这个从小就养成得病,会伴随她一生,犹如溃烂的花朵,糜烂致死。“他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不让我看……就带走了……”白千凝抽搐地激烈以至于话都说不完整。“白姐姐,相信我……”璇萤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她过于偏执,劝说在她面前就是白纸,毫无任何用处。她所说的,或许只起一个自我心理安慰作用。“白姐姐”恶魔正位,死神逆位。塔罗牌的结果再次浮现。璇萤只觉得呼吸被抑制住了,冰凉从指尖蔓延,传遍全身——塔罗牌只能窥知命运的一角,但是却有着指引的方向。他们,注定要分离吗?男人和女人,分分合合,就像一场场的戏,台上演,台下分,太入戏,便不好了。戏要三分生,演得起,收得回,如见一个美人,一眼有哗然之色,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再一眼,也就这样了,红花绿柳,换个模样,还一样是花,一样是柳。佛法六道轮回,三善三恶,天,人间,修罗,地狱,畜生,恶鬼。他不至于大恶,也不至于大善,只好老老实实,做当中那一个‘人’。可是没有人告诉过他,人间最苦,四苦之外还有情苦,还不能作恶,伤人伤己都不可以。佛学中有一个偈语是这样讲,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一直沉默到白千凝止住哭泣,璇萤刚想开口,却一拍脑袋尖叫道“哎呀呀,我都忘了!白姐姐你看我这记性!”

说这女孩以极其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掩饰住了内心的痛苦“哎哎哎,我的药啊!”

说这女孩赶忙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药杯,拿着小瓷勺搅拌了一下,鼻子动了动,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不愧是我花了一上午熬出来的,果然好香!”

生怕白千凝说话,璇萤赶忙舀了一口送入自己口中。“让我尝尝看。”

女孩看着白千凝坚持道“让我尝尝、”中药的苦涩从舌尖蔓延开来,传遍全身。璇萤被苦的打了一个激灵,想要吐出来,但一想到邵玄嘱托这一辈要白千凝必须要一口不剩的喝完,想到白千凝喝的苦要比她喝的多,女孩赶忙闭上了嘴巴,强忍住干呕的想法。“其实你完全不必硬撑。”

白千凝看着璇萤想要吐出来但又顾忌自己不敢吐的样子,微微笑道“没事的,吐就吐吧,我没事的,不用管我。”

强硬咽下苦涩感,璇萤咧了咧嘴——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痛苦?办公室。雷澈一个人坐在皮椅上,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的屏幕——那是监控,白千凝和璇萤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雷澈的脸色平淡如水。准确的说,是看不出来任何的波澜起伏。男人抱着手臂,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言不语。“怎么?”

邵玄站在雷澈面前,将手里的单子放在男人面前,讥讽“不在医院好好陪着老婆,在这里看,你几个意思?”

雷澈没有抬头,没有接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沉默着。邵玄脾气好,等了半天却不见回答也恼怒了,一拍桌子吼道“凝凝的上你不管管?你不去看看?”

办公室的窗户因为男人的吼声震了几下,封闭空间的回音传来,震得邵玄自己心里都是一惊。突然雷澈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一句“她瘦了好多。”

语气里倒也没多大起伏,只是平平淡淡的。正要发飙的邵玄听闻这句话停住了。“什么?”

邵玄问道“你说什么?”

“她瘦了好多啊.”雷澈头也不抬“她的身子本身很瘦弱,在怀孕的那段时间里.我让她吃了好多东西。总算是补了上来,但是现在”雷澈不自己的伸手敷上屏幕前那个消瘦的身影,喃喃“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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