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道：“所以我有时候会想……到底是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庄生晓梦迷蝴蝶。这可能就是我遗憾的事。”

边上的工作人员和朋友们纷纷露出认同的表情。　　“有一次我喝了酒，喝多了点，戴头盔上线。”

李五开始念剧本，“然后坐在城外头和酒店老板聊了一个晚上。”

“什么时候的事？”

艾米问。　　李五道：“不是这个号的事，是更早的时候。你们知道的，就是有一个版本NPC都有很多话和我们说。那个晚上我一早醒来，是被踢下线的。系统更新，服务器停机嘛。再上线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那个酒肆的老板娘了。”

“老板娘？”

艾米挑起眉毛。　　李五笑道：“废话，难道我会和什么老头子聊一个晚上？”

艾米看看边上的女工作人员，露出男人都一样的表情。　　李五道：“总之，我后来甚至都没有找到那家酒肆。这种事，你们遇到过吗？”

艾米道：“一梦千年的地图太大了，有些怪事确实经常发生。喝多了最好不要上线，我们是有规定的。哎，不对，我们有系统设置，测试酒精浓度的。浓度超标，头盔是不会激活的。你怎么上的线？”

还有这么回事？李五真不知道，但白布……他只能嘴硬道：“很早以前的事了，我怎么知道它为什么被激活了？”

艾米耳边传来后台工作人员的话：“在最早的版本里，头盔没有防止酒驾的功能。防酒驾是后来更新的。”

“好，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所有粉丝都关心的。作为出道以来不败的李小布，你心里觉得最强的武学套装是什么？就是攻击技能、暗器、身法。这一套。”

李五笑道：“是说我用过的，还是见识过的？”

艾米说：“都行。总之是你觉得最强的。”

李五道：“先说身法……我觉得是一剑封神的凌波微步，海草身法。”

艾米苦笑道：“这个，六十级前或许没错。六十级后呢？”

李五露齿一笑道：“我还没六十级呢！”

艾米挠头，行吧。　　李五又道：“另外就是大桥不是小桥的三丈红尘。”

艾米这次点头道：“这确实是很强的身法。”

“六十级前就能飞，碾压众生哈。”

李五停顿了一下道，“暗器嘛，我选小李神刀和孔雀翎。”

艾米道：“你真的很喜欢小李神刀。”

李五道：“毕竟我姓李。”

艾米道：“你明明叫白九歌。对了，那么有文化的名字谁给你取的？你爸爸妈妈一定很有学问。”

李五笑道：“是我奶奶取的，我奶奶最喜欢的就是古诗词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像在说真话。　　艾米眨眨眼睛，问道：“那《九歌》你一定会背诵吧？能不能给我们表演一下。”

李五心说这特么，也太简单了。不过他假装迟疑地看着四周。　　艾米递给他话筒，笑道：“背一段就好，不用全背。”

接过话筒，李五轻轻吸口气，起身看着边上的工作人员和观众，手掌抚过衣摆，高声道。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正是《九歌-国殇》。　　艾米没想到他真的可以，顿时带头热烈鼓掌。这么一来，她的访谈肯定就出效果了。这李小布简直能文能武，嗯，长得又帅！　　边上有人在耳机里提了两个新的问题，艾米又道：“有粉丝问，你接受网恋吗？”

网恋什么的……李五挠头笑道：“看缘分。”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你还没有女朋友？”

艾米紧接着问。　　李五道：“嗯，还没有。”

艾米满意地点头，这个也回答的很干脆，至于是真是假不重要。接下来她又问了五六个场边的问题，才算结束整个访谈。　　颜冰笑道：“你问了那么多，这访谈时间都超过普通长度了，但又不太好剪辑。你准备怎么办？”

艾米道：“一刀不剪，全放上去。哎，大家就是为了看个真人嘛，何况那么有料。”

“行，准备去粉丝见面会。你刚才的表现非常优秀！”

颜冰对李五笑道。　　李五笑眯眯跟着众人。　　边上陆小雨笑道：“起名废已经到了，她还带了猪猪就是狗、任希鸽。反正大大小小近二十个人。”

李五压低声音说：“咱们公会真有那么多人？”

陆小雨笑道：“大号小号加一起是有的，不过你知道她嘛。做销售的臭毛病，不卖点东西不舒服。”

他们离开直播间，来到那个容纳八百人的会议室。　　舞台已经布置好了，他们刚走出电梯就看到“起名废的挣扎”高举灯牌“李小布”“什么也不想干”。　　李五心说，老子确实什么也不想干啊。但现在怎么就好忙了？　　远处有粉丝团大声叫着：“李小布！李小布！”

还有人拿着“杀人者李小布”的灯牌，这些铁杆粉丝扮演着他在游戏里的造型。有的手持虎头湛金枪，有的拿着青釭宝刀，还有些人手里拿着小飞刀。　　李五觉得莫名其妙，另外也有些感动，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他不太明白。　　起名废上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引得边上粉丝一片惊叫声。　　陆小雨是真的无语，怎么能那么不要脸的。这是在宣布，起名废是偶像“白九歌”的死忠粉吗？　　粉丝们见她这个样子，顿时情绪失控，一群人朝李五这边挤过来。　　控场的保安，被冲得七零八落。李五脚步闪动，避开了第一拨人群。他左手拉着颜冰，右手拉着陆小雨。　　两个女生感觉一股力量带着她们走，不由生出人在游戏的感觉。　　怎么做到的？颜冰看着站上舞台的李五和自己，又看看台下的众人，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