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靠在沙发上，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毫无头绪。他们这些AI在游戏里已经无所不能，但在现实世界里则是束手束脚。　　懊恼了一会儿，他打开电脑上网，上头的“幻雪世界”正挂着他的热搜。　　有握手会的视频、记者访谈，以及在游戏任务里斩杀五个怪物守卫的画面。另外还有许多他们公会成员长传的视频和照片，热热闹闹，抓拍了很多羞涩的画面。　　这些家伙那么喜欢偷拍吗？李五也是无语。他同时也发现，有很多没到现场的朋友，也看了直播，在论坛发表看法。　　忽然有一个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九歌很帅，李小布很强。但是同时斩杀五个怪物守卫，除非他是高级AI，不然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五个NPC都是六十四级。而他还不到六十级。”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社区里说他“李小布”不是人。虽然只开玩笑，却被论坛的玩家们顶在首页。　　做得有点过头了？但当时不就是一个表演的舞台吗？李五看着对方晒出的后台数据，表明这些NPC有多强。　　他冷笑撇了撇嘴，老子甚至可以让他们全部投降的，都不用打。只不过不能用“我为人人”啊。　　然后，他又看到社区里，关于晚上后续活动的帖子。四个人的比武，有人开出了盘口，大多数人都说大骷髅王能赢。而他则在赔率的第二位。　　大骷髅王真的有那么强？李五翻了翻关于骷髅王的帖子，没有一个真人头像，全是骷髅头像。若是这么说，这大骷髅王比他更像NPC。　　李五心里一动，但随即他又摇头，骷髅王若是AI，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现实世界对所有AI开放了？那是不是更不合理？　　上网的时间过得飞快，他看了眼时间，该出门了。　　李五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白布给他说的那个世界，和真实世界并不匹配。有没有这个可能？　　所有的规则，只是给他的规则，而外头有AI，也有人类，真实世界的规则要复杂的多？　　李五想到这里，身上忽然多了一种无法言述的感觉，似乎是恐惧？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整理好衣服，确认好体内的应急装备，才走出房间。　　外头颜冰见他面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李五道：“你有没有过那种没来由的，突如其来的恐惧？”

“没有……吧。怎么了？低血糖吗？”

颜冰皱眉说。　　李五摇头道：“说不清。就是刚才忽然有点不舒服。”

低血糖什么鬼哈，老子一个高级机器人。　　“那你还能打吗？”

颜冰低声问，“晚上的活动，不是你的专场，真不想打也行。就是一共四个人，三缺一不好安排。”

李五说：“应该没有问题。大不了打不过嘛。”

颜冰停步，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体温。”

颜冰笑道，“应该没事。”

另一边，纪无缘拿着李五下午用过的头盔，找到了硬件维护部门。　　“我想看一下接入数据。”

他对老伙计腾耀说。　　“什么情况那么兴师动众的。”

腾耀把头盔接上机器，皱眉道，“里头空的没有数据呀。”

“游戏数据不知为何没有备份。但是接入的即时数据肯定在。我就要看那个。”

纪无缘说。　　腾耀抬手表示等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几排数据出现在二人眼前。　　“哎？这是什么东西干的？这数据可稀罕。它自动改写了登录口令，变化了登录模式。”

腾耀问。　　纪无缘打印出数据，迅速收起头盔，也不多说就走了。　　“哎，你不能利用了就走啊。好歹留点讲法给我。”

腾耀拽住了他。　　纪无缘塞给对方一张黑卡，笑道：“冷静。我后面还会来的，到时候具体说。这个头盔别对任何人讲。”

腾耀道：“那行。”

纪无缘走出实验室，手指轻轻敲击头盔，这些东西可稀罕了，该藏在哪里呢？他先把头盔藏到办公室的柜子里，然后赶赴“名人擂台”。　　名人擂台，是幻雪游戏的一项常规活动，每个月都会举办一到两场。　　今天的名人分别是李小布、大骷髅王、摩云山主人、厉强风。　　从风云榜排名看，李小布和厉强风不算种子选手，但在众人心里皆觉得，大骷髅王和李小布都有可能赢得今天的比赛，相对来说，下注大骷髅王的粉丝还更多一些。毕竟李小布只是新崛起的力量，而大骷髅王早就默认有天榜的实力了。　　大骷髅王哪怕在今天这样的线下活动，也是一副骷髅的打扮，而他身边的那些跟班也是骷髅和僵尸。　　这让李小布这种从没参加过类似的活动的，产生一种怪异的观感。　　陆小雨和起名废、任希鸽、猪猪就是狗都来助威。李五就和他们坐在一起，颜冰负责抽签的事。但大家都知道第一轮这个签，大多数是和摩云山主人在一起。　　擂台区这里，不知安排的玩家看到白九歌都是一愣，这件事之前并未公开，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李五看着本身的系统数据，数据能源已经消耗过半。如果继续战斗，不知够不够走回家。　　胖阿姨打扮的黄大锤高调地出现在场边，李五看到对方安心不少。　　这个小眼神被陆小雨发现了，她不仅有些不理解。不过之后李五就没再看向那边。　　颜冰抽好签，李五很意外的对手是厉强风。这样摩云山主人和大骷髅王就被分在一起。　　场中主持人大声宣布今日比赛的安排，并讲述了最近游戏公司的一些新活动。　　“把天榜对决，安排到线下进行！将是未来天榜擂台的趋势。”

运营部的弗兰克沈大声宣布自家的计划。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包括大骷髅王在内，玩家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很兴奋。　　摩云山主人看着骷髅王，默默运气。他本以为是安排自己打李小布的。现在不如收着点搞了。　　厉强风则很得意地望向李小布，他觉得一切按着他花钱买的剧本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