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闷了起来,苏茵茵低着头,谁都不开口说话。到最后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问他说:“我睡了两天,那汪雪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晕倒了,那天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下子就空了一样,一阵天旋地转她就没了意识。不过她现在还是比较关心那天汪雪的事情。靳宣犹如黑夜般的眸子微眯,说:“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只是那天正好你在,想要利用利用你罢了。”
她苦笑,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不然也不会花五百万把我买下来,只要你在,事情自然是能够完美解决。”
苏茵茵就是那个意思,利用靳宣把汪雪的事情解决掉。“呵!”
靳宣轻笑了一声,苏茵茵奇怪的看着他说:“你笑什么?我利用了你,你不生气?”
生气?自己怎么可能会生气,甚至觉得她可爱的不行,以前她什么时候没利用过自己,每次惹了祸就拿自己当挡箭牌。可惜……她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没关系,日子还很长,慢慢来并不着急。“我能生什么气,我要是生气的话,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帮你。”
“那你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帮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所企图?”
苏茵茵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脆生生的问他,那双眼睛无辜又无害,天知道她有多么的腹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不叫帮你,这叫为了完成我自己的任务,要是你死了对我没什么好处。”
“可你不是说我会继续重生的吗?就算是死了,对你也没什么损失的吧。”
她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看他,目光扫视在他脸上,企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丝异样来,不过靳宣的演技向来很好,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便睁着眼睛说瞎话道:“重生是一码事,损失是另外一码事。”
“总之,你问的再多我都不会说,迟早有一天你会自己明白这些的。”
苏茵茵觉得他好像是藏了很多秘密没告诉自己一样,对于这些秘密她充满了好奇,恨不得挖开他的脑子瞧瞧里面都装了什么秘密。“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懒得问了。”
苏茵茵耸了耸肩膀,她向来都不喜欢做强迫人的事情,靳宣既然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反正她自己说过,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那她就等着她知道的那天。然而苏茵茵却不知道,等她真正知道真相的那天,却是让她万箭穿心的时候。靳宣摸了摸鼻子,双手抱胸靠在一旁说:“我明天要回A市,你对于这里的环境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对于苏茵茵这个身份也十分的了解了,现在你有个跟我一起走的机会,你要不要一起走?”
靳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走?“现在就走?”
“是的。”
苏茵茵沉默了下来,她是很想走,可是这里的事情她还没有处理完,怎么可能离开。韩梅,韩东。这两个人就想是毒瘤一样,随时都能威胁道她,还有原主的父亲苏伯温,那么疼爱她,要是她就这么走了,苏伯温怎么办,那不是还得每天都要受韩梅的气?苏茵茵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窝囊没有出息的男人,好歹是一个人民教师,要不是那件事情东窗事发,估计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和韩梅作对,不过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保护苏茵茵罢了。以前只要不算是特别过分的事情,苏伯温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伯温就是性子太软了一些,所以才会经常受韩梅的气,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女儿生了病都不敢送去医院,被活生生的给病死了,才给了她这么个机会。既然用力人家的身体,那就不能白白浪费了。韩东和韩梅,她是一定要除掉的,然后她还要让苏伯温过上好日子,这辈子都不要再受韩梅的气了。思及此,苏茵茵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低声说:“不了。”
“我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所以暂时不能离开。”
“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A市,迟早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
她坚定了神色,一字一句的说着。稍后医生来给苏茵茵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便出院去了。出了医院的大门,靳宣高大的身子站在她后面,衬得她格外的娇小羸弱。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抬头看向灰色的天空,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毛毛小雨,街道上只有零星两三个人在走着。靳宣看着她瘦弱的身子,眼里有说不尽的疼惜。他忽然从身后伸出手,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强迫你。”
“初槿,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他给她递了一把伞,额外还有两万块钱。看着他走后,苏茵茵低头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伞和钱,他好像随时随地的都很关心自己一样。还会给她钱……难道给钱也是他所谓的设定?她苦笑,自己竟然到了要别人施舍的时候,他给的伞,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破天荒的,苏伯温借了一辆三轮车过来接苏茵茵,看她呆呆的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不知道想什么,风雨飘摇中的身子格外的惹人心疼。苏伯温冒着雨冲过来,看她穿的少,便脱了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疼爱的将苏茵茵抱在自己怀里,说:“茵茵,傻丫头,你怎么站在这里。”
“快跟爸爸回去,爸爸回去给你弄好吃的。”
他把苏茵茵带上了三轮车,一路载回了家里,寒气肆意的季节,苏茵茵的身子格外怕冷,一双小手更是冰凉的厉害。苏伯温把苏茵茵安置在客厅,给她开了电视看,自己便去了厨房给她弄好吃的。说:“茵茵,爸爸这段时间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你,希望你不要怪爸爸。”
“从小到大,爸爸就没有好好照顾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都是爸爸不好,原以为给你找了个后妈,你就能开开心心的。”
苏伯温越说越觉得伤心难过,苏茵茵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相依为命的。眼看着别人的孩子身体生的好,苏茵茵却总是病怏怏的。最近她自己的锻炼他都看在眼里,虽然有时候很疑惑苏茵茵哪里来的钱买那些好吃的东西,但却从来都不过问。因为潜意识里,他就觉得自己的女儿永远都是最棒最棒的。耳朵里响着的是苏伯温慈爱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哽咽,苏茵茵只是沉默的听着,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些话他是说给苏茵茵听得,而不是自己。她不是苏茵茵,也不是他心爱的女儿。她是林初槿,仅此而已。“据报道,温轻鸿对于此次的婚礼十分的重视,婚礼地点选在了圣玛丽大教堂,而新娘林初槿林小姐的婚礼则是由国际首席婚纱设计师艾琳娜小姐亲自设计,其价值约高达两千万……”电视上的新闻,此刻正在报道着关于温轻鸿的婚礼。她正捧着一杯热水,听闻消息后手心一颤,手中的被子忽然就掉落在了地上,杯子应声而落,玻璃渣碎了一地,连杯子里滚烫的开水烫在了脚上她都没有知觉。心脏像是被人又劈又砍了似得,一颗心碎的稀巴烂。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的在意这个婚礼。大肆宣扬,大肆报道,就连结婚的地点都是精挑细选……好难受……胸口难受的就像是要窒息死掉了一样。“茵茵!”
苏伯温在厨房里听到水杯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从里面出来,看见开水倒在她的裤子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立马心疼的冲上去用湿帕子给她擦。苏伯温心疼的眼泪直掉说:“茵茵,你个傻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得有多烫啊。”
电视上,新闻记者在采访温轻鸿,他鲜少接受别人的采访,即便是有记者预约,他都是会直接让人给推掉。可是这次,他却出乎意料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所有人都说温轻鸿这是因为很是在乎林初槿的婚礼,所以才会这么大肆宣扬。她眼眶忽然红的厉害,鼻子酸酸的。苏伯温以为她是被烫的疼了,见她的裤脚卷起来,发现已经红了很大一片。“茵茵别哭,爸爸给你弄冰敷一下就不疼了啊。”
苏伯温转身赶忙去冰箱里拿冰给她敷一下,大男人的手忙脚乱,一下子也没找到冰块儿。韩梅正好打牌结束回来,看到她被烫到了,竟然也极其意外的跑过来关心,还拉着苏茵茵的手大呼了起来:“哎呀,茵茵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红了这么大一片啊。”
“瞧瞧你这丫头,也实在是太不小心。”
苏伯温终于找到了冰块儿,一把将韩梅给推开,苏茵茵愣愣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好像自己感觉不到疼一样。“哟,还真是心疼呢。”
韩梅站起来阴阳怪气的说着。“爸爸,我不疼。”
苏茵茵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苏伯温蹲在自己面前用冰敷自己被烫红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