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生莲：……　　啥？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要不然就是突然理解能力大幅度倒退，不然怎么完全听不懂小姜总的指示了。　　“小姜总，您说要开拓棒国的市场？”

“是的！”

“我们要在那边建立分公司吗？需要谁来当部门经理？”

“暂时不需要开拓分公司，那边的事情嘛暂时由东部区域指挥，跟张老师说一声就好了。”

步生莲：……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棒国繁华，在这个年代还没有传出宇宙第一大国的名声，而是一直以走在时代潮流引领东亚风潮著称。　　他们国内各种各样的日化产品数不胜数，市场非常完善，如果想要开发那里的事情需要小心准备一段时间，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切入到那里。　　千层雪在那边的销售网络丢了是很可惜，可现在扬帆日化四面出击，资金周转有很大的问题，如果那边能维持住也就罢了，若是维持不住还不如壮士断腕，以免影响了今年的决策。　　“小，小姜总三思啊！”

步生莲嚅嗫道，“这，这会影响我们的年度计划啊。”

之前小姜总计划研讨会的时候大家完全没有考虑千层雪这个后妈养的孩子——亲妈的孩子还顾不过来呢，这种牌子大不了就学白星公司对清净美业一样暂时先搁置，等后来有资金有市场了再开发。　　步生莲都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在小姜总面前提这个，这不是全盘破坏了公司今年的战略方案？　　“什么年度计划？”

姜念从容地问。　　“就是之前研讨会上的发展方案啊。　　如果要改变战术，是不是我们的方案要重新制定，重新开一个研讨会？”

姜念心道你们找不到方向这不是更好，千万别再开什么研讨会了，就这么搞最好。　　她想了想，微笑道：　　“其实，我看过你们之前研讨会的讨论方案，大体上能察觉到我的思路，但是有些细节上就是没有把握准确，比如说事关千层雪的发展上你们就没有讨论到。　　先做吧，千层雪的发展正好在我的思路框架上，通过案例来学习是一个很好的习惯，比总是开会有意义的多。”

虽然是在打电话，可步生莲还是感觉到了小姜总惊人的气场和强大的自信，这让她稍有一丝惶恐。　　是了，我们也太自信了，我们怎么就能认为开一次会就能完整领悟小姜总的思路？　　就算我们群策群力，这么多人一起谋划，也只是摸到了小姜总思路的边缘，其实小姜总今年的战略远比我们想象地更加宏大！　　“明白，完全听从小姜总的安排。”

步生莲严肃地道，“小姜总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呼……　　姜念稍稍松了口气，心道好在还有这个招数。　　千层雪的彩妆和护肤也就是在国内才算高端产品，现在失去了高贵的白星公司血统，千层雪在国内也许还能吓唬吓唬人，可在棒国的市场中他们可能连最低端的市场都把握不住。　　很好，这次稳赔不赚！　　看着姜念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郭海平也开心起来：　　“看来，念念在谋划很宏大的计划啊。”

“哼哼，必须的，我姜念是什么人？来，郭哥，干了！”

姜念把螺蛳粉一饮而尽，开心地伸了个懒腰，临走之前见那个流浪猫还在徘徊，开心地伸出手去抓。　　流浪猫似乎对姜念有点好感，却非常不友好地哈了郭海平几下，它摇头晃脑地贴在姜念身上，可下一秒，它嗅到了姜念身上浓烈的螺蛳粉味，立刻露出了非常厌恶的表情，嗖的一下逃地无影无踪。　　有这么臭吗，真是的。　　·　　步生莲将姜念的指示汇报给了张觉民，李东也匆匆赶来，听说此事，这位准博士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骇。　　“不，不放弃棒国市场，继续维持？”

把生产线弄回国内倒是不错，但这样运输物流和报关的成本又会增加，也就是出了口恶气，不惯着棒子。　　但是吧……　　“哎，何必呢？小姜总直接把生产线什么都弄回国，到时候稍稍收拢一下力量，最后再当做拳头打出去就行了。　　目前千层雪在国内还是挺有声望的，这棒国的市场断腕就断腕呗，何必继续挣扎？”

“咱们公司好像还没有有钱到世界五百强的规模。就算是雅夫人和欧娘娘想要占据一个新市场都要小心谨慎慢慢出击，小姜总这次同时在多个方向发力，而且还是跟大投入的研发并行，目前棒国的经济形势也不太妙……这……反正我觉得不是很妥当啊。”

说到这，他又赶紧补了一句：　　“当然，我非常相信小姜总的水平，千层雪在小姜总的引领下在棒国也能取得巨大的销量。　　但是今年我们的发展方案刚刚制定，如果临时修改的话，是不是应该由小姜总召集各区域副总展开商讨？　　不然我们之前的会还有什么意思啊？”

制定方案，然后按照方案执行，这是一个正规企业应该有的起码素质。　　就算有临时需要修改的，也应该召集高管再次开会重新商议，反正李东上学学过的内容里不存在一个公司不开会就能解决的问题。　　“小姜总不喜欢开会。”

步生莲嘟囔道，“张老师，您怎么看？”

张觉民的脸上古井无波，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商业运作不是他的强项，因为他年纪大了，之前也一直以这个为借口没有深入学习。　　可现在他已经是东部区域的一把手，小姜总将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他也不得不开动脑筋，思考小姜总的真实意图。　　“也许……”张觉民吞吞吐吐地道，“也许，有没有可能，小姜总这次的安排不需要开会，径直向前就能完成？”

“张总的意思是……”步生莲稍稍陷入了迷茫。　　“你看，是这样。”

张觉民整理了一下措辞道，“小姜总其实是一个顶尖的商业人才，应该对我们手上的资金情况心知肚明，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现在开发棒国市场需要大量的资金。　　之前我们公司没有一丁点向棒国市场挺进的安排，甚至现在也没有一点点的动向。　　按照常理，千层雪继续坚持肯定会向一支孤军，就算不遭到大败，之后只怕也很难坚持下去。”

步生莲和李东点点头，表示明白这点。　　张觉民摊开手，微笑道：　　“你看，老朽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小姜总不可能想不明白。　　而且小姜总不是跟你说，这是对之前研讨会的补充吗？　　这很正常，小姜总的意图宛如星空大海一般，不是常人可以揣测的。　　就算是最了解小姜总的贾总之前也有揣摩不透的时候，这次说不定依然漏掉了什么，这很正常。　　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遇到下属没有领会全面自己的战略意图应该怎么做？”

李东脱口而出道：　　“应该以鼓励为主——鼓励下属学习，不打击下属的积极性，然后自己亲手演示一遍，鼓励下属进步。”

“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觉民面露精光，温言道，“我认为，这才是小姜总的真实意图。”

步生莲恍然大悟：　　“对，我给小姜总打电话的时候，她好像在跟郭科长一起吃饭。　　之前对白星公司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小姜总就在跟贾总一起吃螺蛳粉，谈笑间就打的吕超然灰飞烟灭。　　如果这次是真的……这岂不是说……”　　张觉民点头叹道：　　“没错，看来小姜总谋划的大战役即将拉开序幕，这次是分区域运营之后的第一次重大战役，小姜总还是安耐不住要亲自出手了啊。”

李东有点担忧地道；　　“可是，咱们现在搞了这么多的科研，小姜总还突然要这样做，如果失败了……”　　“相信小姜总！”

步生莲坚定地道，　　“我们公司能有今天，就是建立在对小姜总的绝对信任上。　　研发项目众多，正好证明一点——这次小姜总是要完成一次长周期的大战役，这次出手可能会直接改变我们扬帆日化现在的一切格局。　　别质疑了，我们先好好学习就好了。”

李东越来越感觉到扬帆日化这个公司充满了邪性，但姜念确实是宛如战神一样势不可挡，她对局势惊人的把握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从前自己见过的任何人，简直可以跟载入史书的那些商界大佬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　　他咬了咬牙，凝神道：　　“好，我相信各位老总的判断，相信小姜总做的是正确的。　　我去一趟棒国，去跟那边的渠道商谈谈！”

“等一下！”

步生莲道，“我打电话，邀请一下隋老板，我们去，李经理在家里坐镇，别耽误了其他业务。　　这次大战事关我们公司的生死，隋老板经验丰富，又是我们公司的好朋友，相信他可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建议。”

“有道理，那就有劳步总安排了。”

“没有有劳的说法。”

步生莲沉声道，“我们都是为了这个伟大的公司！”

-------------------------------------　　小剧场时间：　　姜念：棒国的护肤品在世纪初的时候还是有点优势的，但是他们大概是觉得钱太好赚了躺在舒适区不肯出来了，预计二十年之内就看不到这些东西继续割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