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的最后一招,收招后,他双手一软,拿不住手中的剑,让寒麟剑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淳于炀面色一寒,沉声道:“捡起来,你给我记住了,用剑者,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弄丢了手中的剑。”
璟轩见他十分生气,慌忙蹲下身双手握着剑柄想要把剑拾起来。然而他手上当真已经没劲了,怎么也拿不起剑,抬头见到叶翩然的身影,他喉间一酸,莫名有些委屈。“好了,他还小,手上力道不够,这剑还是颇有分量的,你就别强人所难了。”
叶翩然看到他的目光,心头一软,为他求情道。淳于炀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叹了一口气,才走过去替他把寒麟剑拾了起来。长剑归鞘,淳于炀道:“今日在西岭山的练习就到这里,轩儿,你往后的功课除了继续练习剑招之外,每日还要再练习麒麟剑意的第一式。”
璟轩朗声道:“是!”
随后奇怪的问道:“父王,时辰还早,今日怎地这么快就结束了?”
淳于炀看了看站在身侧的叶翩然,道:“我们还得再去一个地方。”
璟轩也想起了昨日淳于炀说过的话,兴奋地蹦起来:“父王这是要带我们上哪儿去?可远么?”
淳于炀道:“到了你们自然就知晓。”
于是,众人便匆匆下了山,乘着马车朝北边的方向继续前进。坐在马车里赶往下一个地点时,叶翩然看见璟轩总是皱着一张小脸揉捏手臂,她笑了笑,朝他伸出了手。璟轩愣了愣,红着脸把手递了过去,叶翩然从芥子袋里取出一个药膏,挖了一块涂抹在他的手臂上,然后不轻不重地揉了起来。那药膏涂着十分清凉,刚涂抹上去便扫却了璟轩的不适感,待那药膏彻底被他的肌肤所吸收,又经揉按过后,已经感觉不到疲惫了。他碰碰自己的手臂,十分惊奇地睁大眼看着叶翩然:“阿姐,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轩儿竟觉得不难受了!”
叶翩然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自然是神药啊。”
她昨日被夜泠月那样凌虐,今日又能生龙活虎的继续练功,靠的可就是这药膏。这可是她利用灵泉水和种植在空间里的草药熬制而成的活血化瘀药呢。璟轩原本因为练剑感到不适,如今手臂的酸痛消退了不少,他练剑的劲头又涌了上来,看着摆放在淳于炀身侧的寒麟剑,他跃跃欲试地道:“父王,轩儿不疼了,待回到王府,轩儿定会再好好练习那套剑法!”
淳于炀却道:“那套剑法只适合在山上练,你回王府之后,做好其他功课即可。”
“为何?”
叶翩然与璟轩同时问出了声。淳于炀解释道:“山上寒气重灵气足,是领悟剑法或是领悟心法的绝佳之地。”
原来这边是他要将练武之地定在西岭山的原因,如此说来,那寒麟剑与那套剑法必定也是不凡之物了。这剑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与淳于炀是什么关系呢?叶翩然正思索着,耳边隐约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声音。她愣了愣,抬起头凝神仔细倾听起来。随着马车逐渐前进,那阵声音再次传到叶翩然耳边时,已经变得十分清晰。那是一阵整齐而浑厚的怒吼声。“喝——哈——喝——”这一阵怒吼声势震天,就像一只巨兽用力跺脚似的,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地面也跟着震动起来。叶翩然心中也跟着一颤,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她上前去掀开车帘,只见黑夜中,前方道路的尽头是一片高木团团围起来的地方,两侧各点燃着两簇火把,她方才所听到的声音便是从那处传过来的,并且随着他们的靠近,有着越来越大声的趋势。倏然,一根黑箭矢划破黑夜瞬间钉在了马蹄边上,拉车的马儿受到如此惊吓,骤然停了下来,嘶鸣着高高扬起马蹄,夜泠月赶紧拉紧缰绳,控制住马儿与身后的马车,冷声喝道:“谁!”
只听得从前方传来一声更为冰冷无情的回应:“来者何人,为何擅闯玄甲军营!这是军营重地,再往前一步,要的便是你们的命!”
淳于炀撑住了叶翩然向后跌坐的身子,在她肩上安抚地按了按,随后道:“鲁进,是我。放马车过去。”
那片静了一瞬,随后朗声回道:“是,王爷!”
璟轩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揪住淳于炀的衣袖不住地问道:“玄甲军营?是父王的玄甲军营吗?”
淳于炀忍不住轻抚了他的头发,道:“不错。”
夜泠月继续赶车前进,沿路走到最尽头,便看到军营入口那拦路的倒刺已被人挪开,有两个身穿黑色软甲的士兵守在门边,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弓箭,想来定是方才射箭阻止他们前进的鲁进了。马车驶入军营大门,一股浩然之气便迎面扑来。叶翩然牵着叶言康的手,紧随着淳于炀与璟轩钻出马车,落下地后,她真正的感觉到了地面在轰然震动。她放眼望着军营演武场上整齐划一排着方阵在训练的士兵们,听着从他们口中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吼声,胸臆中顿时翻涌起一阵气劲,浑身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这边是传说中的,跟随着淳于炀,骁勇善战,从西凉国与邺楚国十万大军口中勇猛夺回失守的下封关、临水关的玄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