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华城西北方,城郊,坐落着一个巨大的废弃工厂。昏暗的光线中,一团蜷缩的血肉缩在油桶旁边。阮楚站在一旁,将挽起的衣袖一点一点抹下来,顺便,掸了掸上头沾染的灰尘。“楚哥,纸。”
阮楚接过,用纸擦了擦脸庞上不小心染上的血迹,笑了笑,“赵总到了没有。”
旁边的人道,“快到了。”
阮楚点头,“嗯,用水把他泼醒吧,别让他死了。”
手下道,“是。”
一盆冷水上去,蜷缩在地上的人凄厉的尖叫起来。当然,这点儿疼,对他来说可能还只是个开始。赵渡走进来的时候,正好闻到徐烨辉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有点儿恶心。他皱了皱眉,掩唇,“人怎么样了?”
阮楚牵开嘴角,走上前,“叶家有人要保他,不过,被我先弄了出来。”
赵渡点了点头,“嗯。”
阮楚道:“赵总,这件事,只怕与叶大小姐脱不了干系。”
赵渡没说话,走到徐烨辉身前,踢了踢他。徐烨辉吃痛,缓缓睁开眼,脸上血迹横流,肿成了一个猪头,几乎已经快辨别不出他本来的容貌了。不过,现在的他犹如惊弓之鸟,一看到赵渡,整个人都害怕得发抖,“饶命……饶……命。”
他认出他来了,满眼恐惧。赵渡半蹲下来,目光沉沉的看向他,“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徐烨辉是个没什么骨气的人,他看到赵渡的刹那,便回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被他按在工厂里,一根一根碾碎了他的手指。那种钻心的疼,刻骨难忘。“是一个女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哦?”
赵渡挑了挑眉,“不说实话的后果,你应该知道。”
徐烨辉领教过阮楚的手段,显然,阮楚算不得什么,赵渡才是最大的BOSS。他不敢说假话,“我真的没骗您,让我上了沈唯一的,就是一个女的,那个女的主动打电话给我,说是有大钱可以让我挣,只要我想法子把沈唯一诓上床就行,而且,乙醚和摄像头都是她让人给我的,但是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她是谁,也没见过她,我问过她的身份,她也没告诉我……她只承认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一笔钱,别的就没有了。如果我说谎,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了这些话,赵渡俊脸沉沉,浓密的长睫将他眼底的情绪覆盖,却挡不住他周身不住蔓延的杀意。如果不是洛可可及时发现,如果不是他在唯一手上安装了监控和定位,只怕唯一……他不敢深想,只恨自己没有办法密不透风的保护她。阮楚适时道,“赵总,徐烨辉的所有通话记录我都已经让人查过了,联系他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查过去,是一个被遗弃的身份证办理的。”
赵渡一言不发的眯着眼,“所以,我们还是拿不出叶嬨谋害唯一的证据。”
阮楚低头,“嗯,叶大小姐做事干净利落,什么证据也没留下,打钱的账户和手机通讯记录都与她无关,凭这些东西要让叶老爷子给个说法,怕是很难。况且,这个徐烨辉只是一个替罪羔羊,死了也不足为惜,只是叶家那边,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们还是不能对叶大小姐怎么样。”
赵渡微微偏转过头,寒恻的目光看向徐烨辉。徐烨辉觉得这人表情太过恐怖,吓得直接尿了裤子,“学……学长,我真的是无辜的啊,我也没有对沈唯一做什么啊,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还是和当年一样,连求饶的口吻和姿势都没有变。赵渡看了他一会儿,默然起身,“把他放了吧。”
阮楚有些不解,“赵总,您不为沈小姐报仇了?”
赵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阮楚顿时明白了,让人给徐烨辉松绑。“赵总,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让他继续为叶嬨卖命。”
阮楚轻笑,“赵总,狠,还是您狠。”
这样放长线钓大鱼,倒也是赵总的风格。赵渡回头,淡漠的瞥徐烨辉一眼,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在发生变化,例如迷奸,上辈子就没有发生。但有一件更大的事,也与徐烨辉有关。同样的,叶嬨利用了徐烨辉,让他绑架唯一。在那个废旧工厂,唯一双腿被废,差点儿被人轮奸。被他救回去之后,在床上足足躺了好几个月才逐渐恢复生气。这些,都是拜徐烨辉所赐。现在,他心平气和的盯着徐烨辉看,心里那股按压不住的仇恨渐趋宁和,一个新的计划在脑海中慢慢成形。“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好,赵总放心。”
赵渡匆匆来了一趟,又匆匆往回。十二点未过,还是他的生日,他很期待,某个小兔子,给他准备了什么生日大礼。……郑小语是被路阳送回家的。被她强迫之后,路阳心慌意乱,可理智告诉他,郑小语有抑郁症,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评判她。况且,他自己……其实也心甘情愿,甚至还有点儿小开心。只是,她穿上裙子就不认人的态度,让他有些难过。他送她到楼下,亲眼看着她上楼。二楼窗户的灯光慢慢亮起。他坐在车内,手心里紧紧攥着从她手腕上掉下来的一条红绳子,心乱如麻。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穿着亚麻色大衣的女孩儿走进了小区。她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太清相貌,但她很快就跟着郑小语进了那栋楼房。这小区虽然老旧,但人也不少。路阳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于是,在确认郑小语没事儿之后,驱车离开。二楼。郑小语打开门,看见一个女孩儿站在门口。她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你是谁?”
“白菲。”
“是你啊。”
“嗯,我可以进来坐坐么?”
郑小语侧过身子,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