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就本能的,朝那个方向看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就突然像被剑刺中了一样,浑身一软透心一凉,甚至腿肚子都微微发颤。 那是......女扮男装的钟瑾仪! 啊不对,还有大舅哥! 啊这、这这这...... 秦源本能地张了张嘴,很想解释一下。 仪儿、大舅哥,不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的! 但很快就打消了想法,即可将视线挪开,假装没看到! 先想想如何才能有效地解释...... 此刻,西南方向的钟瑾仪、钟瑾元,也是以同样吃惊的表情,看着秦源。 两兄妹来这里,自然是事出有因。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碰见秦源。 钟瑾仪气得浑身发凉,双手紧攥,两道英眉之下,美眸中透着凝重的霜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眼中那个忠心不二的小秦子、愿意为自己豁出命去的未来夫婿,竟然会来这种烟花之地。 她甚至有点弄不明白,明明自己每次都没有拒绝他的,他竟然还要...... 家里没给你吃饱吗? 更过分的是,如果单她一个人看到便算了,关键还让大哥看到了! 这下大哥还不跟爹娘去说? 好不容易找了个男人,还是这副德行,到时候自己还如何见爹娘? 我不要面子的吗? 小混蛋,你给我等着! 钟瑾仪差不多已经打算好,回去就要剁了秦源。 站在她身边的钟瑾元,一开始也是极其气愤的! 当然,他的角度,和钟瑾仪就完全不同了。 贤弟......啊呸,姓秦的,你这是几个意思? 嫌我妹年纪大、人老珠黄,所以跑外面来偷吃了是吗? 我妹是年纪大了些,人老珠黄了些,脾气也差了些,不够温柔了些...... 可咱钟家对你总不差吧?就冲这,你就不能包容下? 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爹面子,还不给我娘面子! 一想到这,钟瑾元就想给小妹搭把手,一起剁秦源。 但是,在短暂的愤怒之后,“日三省吾身”终于发挥了作用! 不,不行!要冷静! 家丑不可外扬! 爹已经隐隐跟好多人透露小妹已有如意郎君,自己也跟别人吹过几次,若是真剁了他,回头小妹又找不到夫婿,那钟家的脸面丢得可更大了! 还有,这姓秦的......啊不,贤弟总归是为我钟家做了大贡献的,难得脾气也跟自己和爹对口,话说人无完人,再说他又是好玩的年纪,走上迷途兴是一时糊涂。 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也罢也罢!就帮他这一次! 只要他不进去花魁房间,回头就帮他说说话,说什么也要把这事儿给压下来! 想到这里,钟瑾元就冲秦源使了个眼神,要他赶紧出去。 但是秦源继续假装没看到。 要是现在出去,岂不是正好说明自己心中有鬼? 绝不出去! 解释他都想好了,自己来这里,只是陪楚宴修来看一眼花魁娘子的! 自己怀疑楚宴修就是圣学会的人,所以为了接近他,才陪他来的! 至于证据? 就是自己帮他付了钱!若非有意接近他,谁这么冤大头,会拿一千两出来呢? 简直就他吗完美啊! 只要说话时,钟家两兄妹没中途把自己打死,这事儿就一定能扛过去! 这么一想,还真想感谢楚宴修,逼自己掏钱呢! 呵呵,我秦源一生渡劫无数,岂能折于这等小事? 就在这时,只听老妈子高唱了一声,“姑娘开门啦!”
顿时,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朝那门口开去。 门缓缓打开。 只见屋内,一张精致的雕花红漆木榻,展示在众人面前。 木榻上,有一顶纯白的幔帐,幔帐半透明,依稀可见里头,确有一道极为曼妙、诱人的身姿。 那女子半坐在踏上,轻衣薄纱,姿态万千,手臂和半条长腿露在外头,又坦着毫无余赘的f,即便隔着那幔帐,也能看出那肌肤极为白皙剔透,宛若玉华。 虽然看不太清她的面容,但仅凭这些,确实足以判断,那是一个少见的美人儿。 再加上她似乎天生就有一种美艳缠绵的气质,就更让人想入非非了。 在场多达一两百位男子,前排的眼睛都快看直了,而后排的为了更好的一睹芳泽,则不断地往前拱,为此甚至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当然,秦源只是稍微瞥了一眼,然后就看别处去了,以表示自己心无旁骛,出淤泥而不染。 就在这时,只听老妈子又道,“好了,现在请姑娘开始出题,诸位答题。答对者,可获珍珠一颗,珍珠最多者,即是魁首!”
楚宴修跃跃欲试地对秦源说道,“秦兄,此魁首我志在必得,你可千万别与我争!”
秦源心想,我老婆在旁边看着呢,让我尿都可能尿不出来,还跟你争这个? 淡淡道,“那你加油。”
此时,一张纸条从屋里传出来,门口的一个婢女看了下,然后高声道,“第一题,是对词。姑娘的词,是‘锦绣’二字,请大家开始对。对出姑娘中意的,姑娘会点头,那人便得一颗珍珠。”
所谓对词,就是对仗的意思,比如天高对地阔。 很快,很多人就纷纷举手。 婢女开始挨个点。 “那位黄衣公子,请讲。”
“锦绣,我对‘华服’,锦绣华服嘛!”
可惜,幔帐之后,那花魁娘子并未点头。 那黄衣公子便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那位绿衣的公子请讲。”
婢女继续点名。 “锦绣,我对‘山河’!”
婢女微笑道,“那是连词,不是对词,下一位。”
楚宴修的手举得老高,整个身子前倾得都快要飞出去了,这让秦源想起来上小学,老师提问而正好知道答案的自己。 几轮之后,楚宴修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婢女终于点到他了! “锦绣,在下对的是‘辉煌’!二者皆是形容之词,都有华丽之意,可工整否?”
楚宴修一脸志在必得地说道。 婢女轻笑道,“工整倒还工整,但还是要看姑娘怎么说。”
楚宴修一脸期待地看过去,却见幔帐后的女子仍未点头,顿时就一声长叹。 “秦兄,你说我这是不是已经够工整了?他们是不是有黑幕?”
秦源拍了拍楚宴修的肩,笑而不语。 讲真,剑修当道太久,这里的人真没什么文采。 就在这时,只见那婢女忽然看向秦源,说道,“那位公子,看你一表人才,知道此对当何解,方是最佳么?”
刹那间,西北方向一道更为冷冽的目光,如同一支穿云箭飞射过来。 钟瑾仪目光如箭! 而钟瑾元则疯狂示意秦源,切莫挑衅,否则会发生什么,他也说不准! 秦源当然心领神会了!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能对了! 说了是为打入敌人内部的应酬,你要是表现得兴冲冲的,那还叫应酬?那叫伙同参与! 前者可以教育批评了事,后者就可以直接量刑了啊! 于是,立即笑着说道,“呵呵,我不知,不知啊。”
“公子确定?”
“确定。”
众人哄笑。 然而,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