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开!”
秦泗大喊一声,妄图挣脱警察的束缚。不管秦七汐是将他在沙漠里穿了20年的棉袄和布鞋拿到所有人面前展示,让他饱受侮辱,还是拿出那所谓的“赃款”,让他坐实盗窃的罪名,他都无所谓。但那箱子隔层后面的东西,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公之于众的。“老实点!”
许峰呵斥了一声,和另外两名警察一起将他拉住。“妈的,这混蛋依旧执迷不悟!”
“明显心虚了,这下面估计藏着很值钱的东西,说不定够判他个20年了!”
“甭管他了,汐汐快打开,让我们看看这禽兽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阳光下,灰白色掉了漆的箱子显得格外破旧。寒风吹过大门,吹过天花板下吊着珍珠的链子,吹起秦七汐柔顺的长发,也吹起了秦泗颤抖的身上的鸡皮疙瘩。“哗啦!”
隔层的拉链似乎已经损坏并卡住了,秦七汐只能将它拉到三分之一的位置,然后就怎么也拉不动了。足够了。她缓缓将手从拉开的空洞处伸了进去……紧接着,拿出来一个奖杯形状的东西,大约20公分高,表面呈金色,通体流线华美,反射的阳光照得人群里两个中年妇女直眯眼。这是什么?秦七汐一脸疑惑地盯着手里的奇怪物体,它看起来十分神秘,又仿佛充满了一股浩瀚之气。黑色的底座,金色的主体,上面仿佛刻画了星辰大海,刻画了波澜壮阔的史诗,她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拼命探索、竭力追求的精神。无论从那个角度,都能感受到它磅礴的气势。秦七汐不禁在想:这个禽兽的箱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一个卑劣,一个尊贵,他们根本就不搭。“这是什么?”
直播间里也有人问。“不知道,我猜是个奖杯?”
“我也知道那是奖杯,就是不知道是真奖杯,还是地摊上5块钱买的塑料奖杯!”
“上面好像有字,麻烦菁姐把手机凑近一点。”
于是林菁弯下腰,将摄像头对准了金色奖杯的本体。只见那金色奖杯的中央,工工整整地刻着一行遒劲的大字——“华夏科学研究卓越贡献奖”。一行字,看起来庄严、肃穆,在阳光的照射下棱角分明,显得更加威严、恢弘!“我超!华科奖!”
直播间的评论区,有人用语音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震撼。“华科奖?那是什么?”
有人带着疑问也发了句语音。“居然连华科奖都不知道,看来有必要给你们科普一下:华夏科学研究卓越贡献奖,简称华科奖,3年颁发一次,奖励力度甚至比诺贝尔奖还大,它代表着我国科研界的最高荣誉。这么说吧,得一次华科奖,此生无忧,千秋万代,与有荣焉!”
“这么牛逼?怎么获奖,我也去挑战一下!”
“妈的XSWL,你挑战,你也配?华科奖的获奖要求,就是在这三年内,创造发明的产物或者科学研究成果必须为华夏水平最高、对社会价值最大、对科研事业意义最深、对科学发展影响最远的,你上?你行吗?”
“我……我不行,但是这叫花子凭什么行?”
“对啊,为什么这人渣的箱子里会有华科奖的奖杯?”
“为什么?”
一连串的为什么在直播间的评论区出现,似乎所有人都难以接受,这个流氓叫花子居然能跟华科奖沾上边。直到一个人用语音大喊了一声:“傻呀你们,他找人伪造的呗!”
“对哟,肯定伪造的嘛,要是真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箱子里。”
“但他就是一个流浪汉,整天想着求人施舍和偷偷摸摸就行了,没事伪造一个奖杯干什么?”
“可能他有一个科研梦吧。”
“哈哈哈,原来畜生也有科研梦……”直播间里的“哈哈哈”又开始刷屏了,甚至有人为了抒发自己的快乐,用语音使劲“哈哈哈”。直到有一个人出来打破了局面。“什么伪造,你们可看清楚那奖杯表面的光泽了?”
“光泽怎么了?”
“我做了30年黄金生意,都没见过几次这样的黄金,这么跟你们说吧,只有纯度无限接近100%,并且天然融合了聚金石的黄金才能反射出这样的光,谁会用它来伪造奖杯啊?”
“靠,真的假的?”
“我能证明!”
有人说:“鄙人不才,有幸见过一次这种的黄金,它发出的光和普通黄金有明显的区别,爱金人士只要见它一次,就会被彻底迷住,而眼前这尊黄金奖杯的光,虽然经过手机镜头的过滤,但依旧能看出那种风采!”
“这种黄金很贵吧?”
“无价!”
无价。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只是通过手机镜头呆呆地望着秦七汐手里的那尊奖杯,羡慕、敬重、崇拜。他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件无价之宝,更是它背后那些奋不顾身加入祖国科研工作的人。如今人们出门乘坐的飞机、火车,能够随时连接互联网的手机,能够让他们安心生活、能够抵御外敌的武器,都是这些人多年呕心沥血的结晶。“可是,既然是无价之宝,为什么会在流浪汉的箱子里翻出来?”
终于,问题又一次回到了禽兽与奖杯的矛盾上来。“你们还没明白吗?”
这次说话的是秦七汐,秦泗的亲生女儿。“他是个贼,是个小偷,他才不会管他要盗窃的对象是谁,他只在乎他能偷到的东西值不值钱,所以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她转过身,静静地看着秦泗,背后的头发在风中不断舞动,眼神一片冰冷。“这奖杯,是他偷来的,失主是一位为华夏作出了卓越贡献的科学家!”
“呼……”话音一落,周围先是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宁静,随后愤怒爆发了。“王八蛋!禽兽不如!”
“你小偷小摸也就算了,连科学家的奖杯也偷!”
“别人为了这个奖杯,付出了多少努力?为了华夏的发展,为了人们的安居乐业,又做了多少牺牲?你有什么资格拿走那座奖杯?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人的劳动成果?”
“妈的,砸他!”
于是,密密麻麻的烂水果和菜叶朝着秦泗飞来。感受着这些水果和菜叶的拍打,秦泗就好像站在了枪林弹雨中。他问自己,委屈吗?屈辱吗?哈哈,有什么好委屈,有什么好屈辱的,一个抛妻弃子的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不合格的丈夫和儿子,这点屈辱和妻女所受过的苦相比,什么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