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秦泗的声音刚落下，人群之中便掀起一阵惊呼，有人瞪大了眼睛，揉了揉耳朵反复向旁边的人确认刚才听到的话。“他说他是孤雁，这开什么玩笑啊！”

“一个靠着要饭为生的叫花子，怎么可能会跟高高在上的孤雁博士搭得上边？我看他的吹牛越来越大发，大到已经收不住了！”

“没错，孤雁博士乃是华夏脊梁、民族瑰宝，他在这里冒充抹黑，铁定构成犯罪了吧？赶快报警抓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堂内的嘈杂声比起之前任何时候都大，几乎快要掀翻房顶。而最为惊讶的，莫过于离秦泗最近的李诚和陈书记几人。毕竟李诚虽为高官，但在较为基层的人民群众之间，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可孤雁不一样，人造太阳升空的重大新闻在电视上播了又播，甚至到了如今，每条大街小巷都挂着密密麻麻的红幅，标榜着孤雁博士的伟大成就。上到百龄老人，下到三岁孩童，可以说在整个华夏，都无人不知孤雁的名字。“你真是孤雁？”

袁俊杰皱着眉头，一脸错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要真是孤雁，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就是个挑梁小丑？因为就在十来分钟前，他还在大堂外的时候，刚嘲讽过这个叫花子，甚至还大声训斥，声称对方一辈子也达不到自己这种高度。可他如果真的是孤雁呢？还说什么他达不到自己的高度，怕是别人根本就无需在自己这个高度停留吧？“孤……孤雁博士。”

相比于袁俊杰，他父亲袁局长就显得稳重得多。作为平广县科研局的局长，他也属于华夏国有科研的编制，在他们内部群体中，“孤雁”这两个字，与“神”无异。孤雁曾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目标，也是引领他们科研道路向前行进的风向标，有了孤雁，他们才有完成重大研究的希望。而如今，他的“神”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以一个颓废落魄的流浪汉形象。他不愿相信，可刚才王勤已经朝他敬礼了啊！甚至还介绍了自己在西北参加实验时的个人信息。他和王勤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共事多年，知道王勤的性格，成熟稳重，绝不可能像刚才那样狼狈痛哭。可如果是有人揭开了他心里的秘密呢？所以，这个人可能真的是孤雁！这一刻，他望向秦泗的目光，俨然充满了无限敬仰。“喂！叫花子！”

这时李青然的声音从秦泗身后传来，只见她抬着下巴、瞪着眼睛，依旧趾高气扬。“你少在这糊弄人，装什么大头？而且就算你是孤雁又怎么样，打伤了我的狗，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道歉和赔偿！”

秦泗朝王勤抬起的手缓缓放下，但并没有搭理李青然。事实如何，她自会从监控中得知，无需他多做解释。他之所以说出自己是孤雁，并不是为了搬出身份化解现在的危机，而是对王勤的回应。这是一次滞后了十几年的敬礼，代表着每一个曾参加过西北核聚变实验的人，对彼此的尊重、认可，和感激。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给自己招来更多麻烦。可他不得不回应王勤，这是他胸膛之中装着的那颗华夏心使然。“王勤同志，我很想知道，你是老早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吗？”

刚才一直沉默的李诚突然转过脸，面向王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