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犹如凶猛的野兽,倾盆大雨将锦城冲刷个彻底。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冒雨前行,车里的女子身着洗的泛白的牛仔衣,一头干枯的长发被夜风席卷,如疯长的海草一般。视线里路中央的一块小石子成了面包车最大的阻碍,车子就这么失控的在空中翻转了几个圈之后滑了很远,车里的人也被甩了出来。大雨很快将女子的狼狈洗的一干二净,连带着女子最后的希望也被洗去。“废物!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了把她秘密解决了,现在把人带回来干嘛?”
一道嗓音极细的女声响起,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动了动眼皮,好一会才睁开。床前伫立的人正是洛心儿,严格意义上来说,床上的女子就是她的妹妹,洛洛。“哟,好妹妹你醒啦!你说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姐姐呢?我也好把你接回家来啊。”
洛心儿狐眸里闪烁着阴狠,洛洛只恨自己现在才瞧出她的真实面目,奈何大错已酿成。“洛心儿,我妈妈呢?”
洛洛这次不顾危险来这里,就是想看一眼病危的妈妈,谁知刚来不到两天,就被洛心儿知道了。洛心儿突然发笑,“哦,瞧我这记性,我忘记跟你说你妈她昨天晚上就走了,你要是能从床上起来,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她最后一面。”
洛洛闻言立马拿起身旁的枕头朝着洛心儿扔过去,“是你……是你害死她的对不对?”
“洛洛,我的好妹妹怎么都过去三年了你还这么天真呢?你真的以为我会留着他们日后成为我的障碍吗?”
“别着急啊,刚才医生说了你受伤太严重,现在你的这双腿已经没用了哦!”
直到这一刻洛洛才清楚地体会到什么叫绝望。“我可没时间在这骗你,你到底还去不去了?”
洛心儿不耐烦的瞥了洛洛一眼。“去!我去。”
洛洛掀开被子,艰难的从床下爬下去,身子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来不及喊疼,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见到妈妈。洛心儿冷眼看着地上的洛洛,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真是大快人心。往日里骄傲的公主,今日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洛洛咬着牙双手紧紧的扒着地板,后背钻心的疼,额前早就汗珠累累。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洛心儿,纵然心有滔天恨意,也只能忍着。洛心儿踩着高跟鞋上前,径直踩在了洛洛的手背上,疼的她直咬牙。“我突然后悔了怎么办?”
洛心儿视线落在洛洛身上,仿若能直接盯穿她的后背,原以为看到洛洛这个样子她会解气,但是事实并不然,直到见到洛洛的时候,她才发现还是低估了自己。“洛心儿,你整天顶着我的脸,你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吗?”
洛落被送出国之前就被人毁了容,一直到后来在电视上看到有人顶着她的脸,并自称是洛家嫡女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洛心儿的诡计。洛心儿眼底掠过一丝狠厉,她当然恨了!每天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还得用别人的身份活着,这种日子她过得寝食难安,所以她犹豫了几年还是决定斩草除根。“我的人生有没有意义你不是很清楚吗?现在的洛家已经在我的努力下,变的更加辉煌。不过说到底我也得感谢你们一家子,毕竟没有你们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愤怒如一团不知名的火,顺着血液流淌她的全身,一直隐忍的洛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恨,抓着洛心儿的脚踝猛的一拽,洛心儿应声倒地。“洛心儿,既然你这么在意我这张脸,今天我就亲自毁了它。”
语闭,洛洛直接咬上了洛心儿的脸,纵然没有任何武器,牙齿依然可以成为她最后的利刃。“啊!你个贱人!”
洛心儿疼的一脚踢开了洛洛,本就受了重伤的洛洛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后脑直接撞上了床边的椅脚上,脑袋一阵轰鸣声,接着只听到一阵哀嚎,渐渐的越来越远。晚上,洛洛才醒来,脑袋上缠着绷带。脑子缓过来之后,洛洛才想起自己昏迷前洛心儿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顿时只觉身心舒畅。五年的时间洛洛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从前不愁吃穿的公主,现在却得卖笑讨生,这一切都是洛心儿杰作,她终究想不明白,洛心儿这么做的原因。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嫉妒能使一个人丧失理智,从前对她那样好的人,后来也会成为捅她最深之人。脸上包着纱布的洛心儿,来不及做进一步的处理,就迫不及待的来了洛洛的床前。“洛心儿,忘记告诉你了,我在国外的时候染上了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病,我劝你有时间还是赶紧去检查一下吧。”
洛洛苍白的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她知道激怒洛心儿的下场,在踏进这里之前她就想过这个结果,只是可惜了没能将洛心儿的罪行揭露于众。“洛洛,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凭什么都是洛家的孩子,我就得伺候你?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好在现在我可以亲手改正这个错误了。”
“你想干什么?”
本来洛洛回来的时候是做好了打算的,可是想到妈妈的死,她心里又萌生了活下去的念头,她要把洛心儿加注在她身上的全部还回去,所以她不能死!洛心儿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像极了地狱来的恶魔。“为了你我可是花了高价买的一支药,保证会让你在死之前好好体会一把。”
洛洛想反抗,可是双手被绑在床边,房间里还有几个黑夜壮汉,洛心儿这是存心的要她死!很快洛心儿的药打进了输液瓶里,没过几分钟,洛洛的身体就如上万只蚂蚁啃咬一般,脑袋像被重锤击中,唯有那双盯着洛心儿的眼睛,恨意愈加俞满。老天爷,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定然让欠了我的人血债血偿!渐渐的床上开始痛的打滚的人,如暴风雨过境后归于平静,床边那个显示生命迹象的机器上,绿色的线逐渐落平,刺耳的警报响起,一个生命就此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