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可是偏偏，顾清寒说的看起来像是真的。顾清寒性子直，根本不屑于说谎，季凉晚从未怀疑过他说的话。顾清寒豪放的坐在病床上，低下头，一手抬起季凉晚的下巴，正对自己的脸。“人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通常会激发起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顾北城作为顾家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就接受所谓的精英教育，你作为季家的大小姐，应该也知道一点吧……”精英教育，美其名曰继承者培养教育，实际上就是豪门为了选拔继承者而进行的一项残忍的训练，不断淘汰，不断增加新的人选，为的就是选择出那个最优秀的人，成为家族的继承人。而这种训练，一般在豪门子弟四五岁时就开始了，一直到成年为止。精英教育，不仅需要继承人学习金融，投资，管理公司，礼仪社交等理论知识，还需要学习散打，格斗术，枪击，拳击等身体素质方面的训练。好的继承人，不仅要能力出众，更要有足够的实力护自己周全。商场如战场，一个公司的崛起，往往伴随着另一个公司的没落，树敌也在所难免，因此，继承人只有这两方面都合格，才能真正接管公司，成为下一任家主。季凉晚眨眨眼，使劲点点头，“知道是知道，只是……”顾北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漫不经心的点燃，夹在手指间，“顾氏的精英教育更是惨不忍睹，顾北城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训练，才出现了我。而我，只不过是他活下去的替身而已。”

“准确的来说，如果不是他抗不过去那些训练，根本就不会出现我。”

季凉晚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顾清寒的到来，都是因为顾北城的懦弱和害怕。可以说，顾清寒是被逼无奈出现，是为了保护主人格而出现的次生人格，是不被期待着出现的。顾清寒自顾自的狠狠吸了口烟，吐出一个浓重的烟圈，眼神涣散，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季凉晚，我是真的喜欢你，这点你可以放心，我真的没骗你，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只有你有危险的时候，我才会自动占据这副身体，出来保护你，难道这还不明显吗？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我，我也可以改。”

“顾北城那个废物，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但是我不一样，我知道我喜欢你，从一而终。”

“从你八岁落水那年，我第一次因为你出现，到现在，我因为你被泼硫酸而逼不得已现身，这一切都意味着，你对我而言，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顾清寒哑着嗓子，或许是抽了烟的原因，他说出来这话竟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落寞，让人心疼。季凉晚偏过头去，眼眶不自觉湿润了，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单纯的因为感动。但是，她不能因为一点感动就和顾清寒在一起，这样不对。她喜欢的是顾北城，不是顾清寒，就算他们用同一个身体，她喜欢的也是顾北城那个主人格。季凉晚哽咽道：“谢谢你，顾清寒。但是……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顾北城，而不是你。我也没办法，把你当做顾北城。希望你以后，别因为我再出现了。”

顾清寒徒手掐灭了夹着的烟，狂妄放肆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灰，灰蒙蒙的，让人一时之间看不清楚。他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病床上，低下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地板。过了许久，季凉晚听见身旁的男人嚣张的说道：“季凉晚，顾北城那个废物保护不了你的时候，我还是会出现的。你是老子喜欢的女人，就算你不喜欢老子，那也要受到老子的保护。老子不允许老子的女人因为一些小杂碎受到伤害。说你呢，小杂碎！”

顾清寒抬脚轻轻踢了地上的护士一下，恶狠狠的凶道。“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我可不是顾北城，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有的是方法治你。”

他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学会的就是如何以暴制暴，如何让别人吐出来隐藏的秘密，如果说顾北城是善，那他就是绝对的恶。就算对方是个女人，他也绝不会因此手软。顾清寒嘴角裂开一抹残忍的笑意，蹲下身子，紧紧掐住护士的脖子，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女人被掐的喘不上气，脸憋的通红，隐隐有发紫的迹象，她剧烈的咳嗽着，求饶道：“求求你了，我说……我说……你先松开我。”

顾清寒松开手，凶狠的眸子像狼一般紧紧盯着地上的女人，手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女人被吓得直打哆嗦，求救的望向季凉晚：“求求你了，能不能让他别这么看我？我真的害怕，你放心，我不会逃的，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我现在对你根本够不成威胁。”

顾清寒在这，她只希望自己能活着离开这里，至于再对季凉晚做什么，她真的想都不敢想。顾清寒把烟蒂扔到女人脚边，“说吧，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如果我发现你在说谎，或者你说的不是我想听到的，后果自负。我不是绅士，更不是君子，我打女人，我劝你说之前考虑清楚，什么要说，什么该说。要是你不给我交代清楚，那你就可以交代在这里了。”

女人倒吸了口冷气，手心里全是汗，紧张的看了顾清寒一眼，缓缓开口。“我……我是季氏的人。或者说，我是李姐手下的人。”

刚说这句话，女人就偷偷看了季凉晚一眼，季凉晚赏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说。她说她是季氏的人，可是她怎么没在季氏策划部看到她？“我……李姐是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