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别杀鱼了，来放炮。”

赵甲第对放炮没什么兴趣，“你去放吧，我怕炸着我。”

王大锤给赵甲第一个鄙夷的眼神，拿着鞭炮出了院子。院子外已经有很多人围观，买新车就像是娶媳妇，放炮发糖是必须的，这老传统在平头村依旧存在。见王大锤拿着鞭炮出来，众人纷纷祝贺。“大锤啊，有出息了啊，这就买车了？”

“大锤啊，发财了啊，不发好烟吗？”

“大锤，你这车气派啊，不来个流水席？”

王大锤一边把鞭炮铺在地上，一边笑着反驳，“出息是有出息了，车也买了，不过流水席我可请不起，这么多人一辆车能给我吃没了，让开了啊，我点火了。”

院外传来鞭炮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过年一样。带着一股鞭炮味儿，王大锤跑了回来，“甲第，赶紧去发糖。”

赵甲第道：“就在副驾驶旁边放着呢，你发就是了。”

“你看看你，车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不发谁发？”

王大锤不依不饶。赵甲第依旧在给李翠花帮忙，“名字写的可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你赶紧发了吧。”

王大锤不由分说把赵甲第手里的鱼丢回盆里。“你看看你，这么长面子的事儿你往后缩，咋想的？”

被王大锤拖出门口，赵甲第给小孩子和妇女发糖，而王大锤则是拿出两盒好烟给男人们分散。每一袋糖和每一根烟都能得到大家的由衷赞美。“大锤，多多发财。”

“大锤啊，好好儿干，我等你盖房子来蹭酒喝……”“甲第啊，有出息了，张芬瞎了眼了把你赶出去了。”

“谢谢甲第哥……”“叫叔，那是你叔……”赵甲第尴尬的笑着：“叫什么都一样，小孩子嘛……”张芬一开始是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见赵甲第出来就离开了。正坐在一棵树下生闷气，有个妇女带着孩子走了过来，见张芬一个人，就让小孩子去给张芬一颗糖吃。“大娘，吃糖……”小孩子把糖举到张芬眼前。张芬这心里正郁闷着呢，见到糖果，眼珠子都红了，一抬手打在小孩子的手上，把小孩子打的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我张芬没吃过糖？看不起谁呢？”

那妇女也气坏了，你张芬平时看到别人拿吃的不挤兑两句都不舒服，今儿倒是来劲了？“看不起谁，你也不能打孩子，孩子招你惹你了？也是，甲第有出息了，你不开心了，早做梦去了？气死活该。”

张芬停住脚步，扭头怒视她道，“他赵甲第算什么东西？一个被我赶出去的狗而已，买车？这年头谁买不起个车？明天我就买，买小轿车。”

“就你还买车？谁不知道你张芬，你舍得买？买的起吗你？乖……别哭了，咱们回家……”那妇女又骂几句，抱起孩子往自己家走去。张芬出门心情还不错，现在憋了一肚子气，回家就嚷嚷着要买车。“买什么车啊？买了谁开？咱也不会啊，武军还小，再说了他还念书呢。”

张芬道：“我不管，这车必须买，别人会开，凭啥你不会开？”

赵三亩道：“学车哪儿那么容易，村里他三舅的闺女一年了驾照还没考到手呢，我大字不识一个，我怎么考？”

张芬道：“你个窝囊废，别人都骑在我头上拉屎了，你还那么多借口，这车……必须买，不买就离婚。”

赵武军从门口走进来，听到爹妈又在吵架，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过不下去了就离，省的我回家就烦，除了听你们吵就是听你们吵，过的有意思？”

张芬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别人欺负自己，现在连儿子都欺负自己。“你们姓赵的没一个好人啊，我嫁到你们家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大的大的窝囊废，小的小的不成器，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我图个啥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赵武军懒得理会，“妈……我手机你藏哪儿去了？”

张芬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伸手就去打赵三亩，显然是没打算给赵武军找手机。张芬在家里闹的昏天黑地的时候，李翠花家却是其乐融融。因为买了新车要庆祝，今儿的伙食就像是过年一样。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至于素菜则是赵甲第那儿采摘回来的几种素菜，如今李翠花除了赵甲第的菜是不吃的，一来吃着味道好，二来吃了身上有劲儿，脸也看上去年轻，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甲第，多吃点儿……你看看你都瘦了。”

王大锤有些吃醋，“妈……你好多年没给我夹菜了。”

李翠花道：“自己那么大个头儿让我给你夹菜？你脸皮咋那么厚呢？”

王大锤道：“甲第也比你高了啊，再说了你看他哪儿瘦了？我瘦了才对吧？”

赵甲第急忙道：“婶儿，我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我自己来就好。”

李翠花也不强求，一边吃菜一边道：“如今也买了车了，那菜场也做的越来越好了，婶儿也不多说啥，好好儿干吧。”

王大锤道：“妈，如今我和甲第挺忙的，要不咱家那几亩地就别种了，来给我和甲第帮忙吧。”

赵甲第道：“给工资的，一个月先给六千。”

李翠花分别给两人一个白眼，“这才干了几天？就熬不住了？想当老板了？”

赵甲第尴尬道：“婶儿，我们的确忙不过来。”

李翠花道：“我一个人种八亩地都干的过来，俩大年轻的小伙子，五亩地干不过来？我知道你们赚钱了，想给我分点儿，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啊，这人可不能忘了苦时候，要不可走不长远。”

赵甲第道：“婶儿，我们真挺忙的，要不给你多开两千？”

李翠花道：“有钱就先攒起来，过两年你和大锤都要娶媳妇了，留着盖房子，如今彩礼也贵，就别想着雇人享福了，自己多干一点儿揣自己兜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