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笑着问:“您老也听说过?”
“想不听说都难啊,据说你们那儿的鸡蛋卖的可贵了,一开始一碗蛋炒饭要一百块,你说他们咋不去抢?”
赵甲第尴尬了,王大锤哈哈大笑。“大爷,您说的蛋炒饭就是我们卖给和平饭店的鸡蛋做的。”
老头儿不太相信的看着赵甲第。“真的假的?我看你们也不像是黑心的人啊?”
“这个不是黑心的问题,您去了就知道了,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老头儿虽然还有些犹豫,但还是上了车。“大爷,没什么要收拾的吧?”
老头儿说没有,王大锤重新启动了汽车。物流中心的老板从里面大院儿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抬起手托起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赵甲第和王大锤并没有急着回平头村,而是去给老头儿买了几件衣裳,至于其他的生活用品,种植基地倒是有的。路上经过聊天,赵甲第和王大锤也知道了大爷的信息。大爷叫孙平来,今年六十三岁,而物流中心的老板叫孙建,是他的亲侄子。老人虽然结过婚,但是却没有儿女,所以对孙建视如己出,当初孙建的爷爷去世的时候,这四合院的房契就交到了孙建的父亲手里。因为自己就这么一个侄子,想着以后自己也要靠孙建养老,孙平来什么都没说,也算是默认了自己老爹的操作。后来孙建的父亲死了,一家子过的还算和睦,孙平来也就没多想什么,依旧对孙建很好。直到四年前,这种平衡被瞬间打破了。县城要盖楼房刚好拆到了四合院儿,听说能赔三套房,孙平来也为孙建高兴。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孙建最后竟然只要了一套房子外加一百万。说到这里孙平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就跑去问他,我说建啊,这一套三居室咱们挤在一起不太好吧?你们猜他怎么说?”
赵甲第心里拔凉拔凉的,此时他竟然感觉和孙平来是同病相怜。“他要一套房子的时候,恐怕就没把您计算在内吧?”
孙平来叹息道:“对啊,这混蛋说,四合院儿是他爹留给他的,房契上也只有他的名字,以前四合院的时候他让我住是看在我是他叔叔的份儿上,如今既然拆迁了,那也只能各顾各的。”
“我就问他,我说你都说了我是你叔叔,那你总不能让我们两口子睡大街吧?”
孙平来又叹一口气继续道:“他又说,我知道你一直防着我,背地里攒了不少钱,就算买不起房子,租个房子总可以吧?”
“当时把我给气的,我每月打工也就两千来块钱,我除了补贴家用,还要给我老伴买药治病,我哪儿攒的下多少?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万多块钱。”
“但是这混小子他不听啊,也是……铁了心让我滚蛋,他哪儿还管我死活?”
赵甲第感同身受道:“孙爷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大锤催促道:“大爷,后来呢?你老伴儿呢?”
说到老伴儿,孙平来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被孙建撵出来后,我们就租了个房子,我们俩越想越气,就去法院告他,当年的四合院也有我的一半儿,他不养我,我就把自己的那一份拿回来,哎……”赵甲第小心的问:“是不是没拿回来?”
孙平来叹了口气:“孙建一口咬定当初我哥补给了我钱,这才让房契上的名字变成了他自己的,法院让我找证据,这么多年了,我哪儿找证据去?再说了也没有证据啊,可怜我的花儿,气不过病情加重,我只好去借钱给她治病,我跪着求孙建给我拿些钱,他倒是给了我五万,但是也让我以后都不要再找他,也不要和他打官司了。”
“我当时没办法,老伴儿等着救命,我就收了,但是五万哪儿够啊?最后老伴儿在医院住了俩月就走了,只给我丢下一摊子的烂账,我到现在都没脸见亲戚们。”
赵甲第问:“您就没想过打工还钱吗?”
孙平来道:“那个物流公司,就是我上班的地方,可是自从孙建承包了那儿后,哪儿还有我立足的地方啊?年纪又大了,没人要,我也只能捡垃圾过日子了。”
王大锤道:“早知道就不在他那儿发货了,甲第,你当时就不该给他面子。”
赵甲第无奈道:“他脸上也没写着,我哪儿知道他是这种人啊。”
孙平来道:“算啦,钱都给他了,我提醒你们呀,也是让你们下次注意,换一家物流公司,他黑着心呐,别人家便宜不少,他就是坑你们第一次去。”
赵甲第笑道:“他这样做生意做不长久的,他坑我们一次,我们还能让他坑第二次啊?所以这种人就是鼠目寸光。”
孙平来点点头:“没错,他见别人开物流公司赚钱,他也搞,结果这两年赔了不少,越赔就越坑人,越坑人啊,他越差。”
赵甲第问道:“对,就是这么个道理,大爷,您欠亲戚多少钱啊?”
孙平来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得有八万吧。”
赵甲第当下说道:“那我们一个月给您开三千的工资,管吃管住,您看行吗?”
三千的工资在这个小县城中,绝对算是高工资了。孙平来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使不得,使不得,三千太高了。”
赵甲第笑道:“不瞒您说,我其实也是被亲戚赶出家门的,说起来咱爷俩还挺投缘的,所以,我想帮你,帮你尽快还清债务。”
孙平来惊讶的问:“你被亲戚赶出家门?你父母呢?”
赵甲第长长的叹了口气,笑的有些勉强。“我爷爷在我四岁的时候病重,我爸妈带我爷爷去县城看病的路上出了车祸,都没了。”
孙平来眼眶也湿了。“你看我这老头子,就是不会说话,孩子,别难过,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