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卿是打死也不愿意向米忽低头认错的,如果贺衍在场她是不介意服个软示个弱的,但是贺衍不在,原梅还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原梅当然明白程斐之所以能被成功支走是收到了米忽的暗示,她将这个暗示视为米忽心软的表现。忙不迭的下楼不管不顾的拽着原卿进了病房。“卿卿啊,你听妈劝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妈不要求你的道歉发自内心,但是表面功夫咱们必须做到位。”
原卿仍一脸不情愿,这两天她一直没忘记贺衍临转身前给她的那个眼神,处于一种极度的恐惧之中。有时候觉得贺衍这次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心里清楚贺衍对米忽的感情很特别,如果不是认清楚这一点原卿也不会如此记恨米忽;有时候又觉得贺衍还是纵容她的,毕竟这么多年贺衍好像也没怎么和她发过火。站在病房门口,原梅再次嘱咐了一遍,态度一定要端正,姿态放的越低越好。见原卿没反驳,原梅这才不算太放心的敲了敲门。“进来。”
是柳浪的声音。米忽抬头看到原卿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缩了缩,一副害怕的模样,长长的卷发随意披散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原老师,你这是……”米忽怯怯道。“原卿?你过来干什么!”
柳浪没好气的质问。“米忽啊,卿卿刚刚给我打电话非要过来,我拦不住,就由着她了。”
柳浪冷哼一声:“也是,如果不是一直由着她,还至于任性成这副模样?”
“柳浪!”
原卿差点失控,“你这是狗仗人势!”
“原卿,我真没想到直到现在你说话还……咳咳咳!”
米忽声音虚弱。原梅连忙出声制止:“卿卿!”
柳浪是经纪人,原卿是影后,无论怎样柳浪也不该对原卿态度如此恶劣。原梅心里也有些不满,但终究是来道歉的,现在米忽是贺衍的人,她自然也不愿意得罪柳浪。米忽脸色发白,见原卿别别扭扭不肯开口,转头看向柳浪:“柳姐,原卿姐应该有话想说,我腰不太舒服,你帮我去护士站问一下有没有什么缓解的办法吧?”
柳浪“一脸无奈”的出了门,原梅连忙用眼神暗示原卿:“卿卿啊,那我也出去打个电话,啊?”
两人相继出了门,房间里顿时陷入了安静。“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米忽不再装弱,语气很是冷淡。原卿自顾自的坐在一旁,顺手从柳浪买回的水果中拿出一个橘子边剥边问:“你和贺衍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关系。”
米忽坦然回答。“你!”
原卿一脸难以置信。米忽倒是无辜:“原卿,我知道你喜欢贺衍,但是他喜欢的人是我。”
原卿脸气的通红:“米忽,你也配?”
米忽笑了起来:“配不配又不是你说了算。”
“米忽,难怪别人都说你心机重,说吧,你为了接近贺衍究竟用了多少手段!”
“反正比你有手段就是了。”
米忽讥讽道。原卿脸色忽白忽红,猛地站起身走到病床边,颤抖着手指向米忽:“米忽,我们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
门外柳浪刚从护士站过来,远远看到程斐出了电梯,扬声道:“程特助,你回来了?”
原梅心里一紧,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拖住程斐,只听病房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米忽咬牙切齿的声音:“原卿姐!”
柳浪和原梅几乎是同时推开病房门,病房内一片狼藉,贺衍替米忽接了热水放在一旁的玻璃水杯摔了个粉碎,米忽整个上半身全都悬空,只用两只手死死的攥着床单,应该是扯到伤口,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米忽!”
柳浪声都抖了,连忙上前想扶住米忽,米忽小声说:“别。”
柳浪意识到,米忽这是腰动不了了。程斐脸色黑得不亚于贺衍,忙转头去叫医生。院长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直接将人推进检查室各种射线全来了一遍。“程特助,还好还好,骨裂的位置没有太大的影响,就是这手再包扎一下就好了。”
米忽的手掌被刚刚玻璃碎片划伤,伤口不大,但是很深,流了不少血。“原卿。”
程斐皱着眉:“贺总才刚走。”
原卿惊慌失措的看着虚弱苍白的米忽,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可恶的女人怎么比她心机还重,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看着她自己将水杯丢在地上又挣扎着扑下床。饶是原卿心再狠为了见贺衍一面也只敢把自己折腾个感冒发烧,像米忽这样敢对自己下这种狠手的真是让她大开眼界。“米忽,你你你……我没有!”
原卿结结巴巴的,转头看向原梅,又看了看程斐:“妈!程特助!你们相信我!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程斐摇摇头:“我只信贺总相信的人。”
原梅半搂半抱着原卿离开了,柳浪看着米忽折腾了一身的伤,无语道:“米忽,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让她也试试百口莫辩的感觉。”
米忽嘶哈嘶哈的抽着气。贺衍急匆匆的赶回医院的时候米忽刚刚吃过饭,柳浪正忙着收拾碗筷。见到贺衍推门而入,米忽开心笑了起来:“你回来了。”
“柳浪,你先出去。”
贺衍一脸平静。柳浪心里偷笑着“哦”了一声。米忽无辜的看着贺衍。“你是故意的是吗?”
虽没明说,米忽还是明白贺衍指的是什么。“对。”
米忽老老实实承认了。仅仅是离开一天的时间,自己几千几万个不放心,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伤的更严重的米忽,贺衍气不打一出来,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为什么?”
米忽沉默了一下,“谁让她当时那么陷害我。”
贺衍蹙眉:“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米忽咧开嘴笑得很是坦然:“不是,我自己也想出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