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远处的一个展厅上围满了人，山本松下站在一个机器前面带微笑地介绍着。一男一女站立两侧负责翻译。大狗听着陌生的语言有些恶心地指着男翻译说道：“老板儿，这不就是二狗子嘛。”

王涛赶紧捂住大狗的嘴，惊慌地看了看周围。还好现场环境比较嘈杂，没有人听到大狗的这句话。“出门在外，别乱说话。”

俩人一齐向前走去，大狗迎着白眼，穿过拥挤的人群把王涛拉了进去。职业的敏感让王涛低头就发现山本松下穿着的运动鞋是樱花国响当当的大品牌欧瑟士。流线型的鞋身，巧妙的针脚，真不愧是大品牌。“大狗，你看他脚上的鞋子，漂亮吧，将来我们也要造的比他们好。”

王涛指了指对大狗说道。大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声音太乱，指的方位也发生了视角偏差。他还以为王涛要让他观察女翻译的鞋子。山本松木讲解着机器的性能，男翻译操着平缓的语速逐句翻译，很是专业。“冷粘工艺具有做工精细、产出效果好的特点，特别适用于中型以上的工厂。”

王涛赞同地点点头，注塑工艺更适合胶鞋这种低廉产品，要是如风鞋真想要走高端，看来也必须买这条冷粘流水线。另一边，大狗低着头观察女翻译的鞋，非常仔细。看着看着，就慢慢蹲下了身子，掏出来纸笔在手上画起来。视野从从裙子移到到穿着丝袜的大腿时，大狗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女翻译正全神贯注地翻译，可不少围观的人早就看到了撅着屁股的大狗，嫌弃地指指点点。对山本松下，王涛一连提出了好几个专业的问题，全是这个时代冷粘工艺没有突破的技术堡垒。着被难倒的山本松下翻开笔记本的时候，王涛趁着机会靠近了男翻译。“二……兄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男翻译比王涛小不了几岁，长得像个蜡笔小新，听到这句问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涛。王涛笑了笑：“你待会能不能帮我给这个老头砍砍价啊，你放心，我剩下来的钱我分你五成。”

“这种仪器是樱花国全资全技术的，很贵的”男翻译扫了一眼王涛的穿着，好心提醒道。“没事，待会你就帮我砍价就行”王涛说道。不久后，山本松下回来，解答了王涛的疑惑。王涛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这个时代的技术终归还是差一点，不过也只能这样了。“这个机器有报价单吗？”

一听说王涛要买，山本松下连忙九十度鞠躬好几下。王涛一边回礼，一边提出要砍价的想法。山本松下摇了摇头：“打咩，……”王涛听着一大堆鸟语叽里咕噜了半天，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男翻译言简意赅：“不行，不讲价。”

王涛沉思了一会，要想师夷长技以制夷，首先得买到“夷”的技术，看来今天这钱必须得花了。“我要五台！”

男翻译一怔，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拿出来一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翻译完成后，山本又是一阵鞠躬，表示机器发过去的当天自己也会出席。涛喜出望外，刚还在发愁怎么提这个事呢，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山本先生，你的，吆西，吆西，大大的好。”

男翻译捂着嘴偷笑。山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还以为是夸奖，也跟着说：“吆西，吆西。”

又是一阵局工会、另一边，大狗已经趴在地上专心看鞋，全力执行王涛的任务。女翻译在“好心人”的提醒下，猛地一低头，看到了趴在裙子下的壮汉。“啊！流氓！”

而王涛跟山本松下签完采购意向合同，满心欢喜地准备叫大狗的时候，发现大狗已经被女翻译扭送到执法者的所里了。所外，王涛热情地跟两个翻译握手。“唉，你说这事闹的！今天真是感谢两位了。”

大狗被执法者带了出来，恢复了自由身。思路简单的大狗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他的本意只是为了画鞋样，别无二心。要不是山本的男翻译站出来说话，大狗不待个几天是出不来的。“老板儿，天都黑了。”

王涛看了一眼窗外，想起陈娟还在摊位上。“实在抱歉，按理说应该请两位吃饭的，可我这边实在是有事。”

男翻译看出了王涛的焦急，客气地推辞道：“那就下次。”

外边的天已经黑了，会场早已关闭，街上亮起一盏盏路灯。王涛急匆匆地拐过去，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路灯的照映下，把她的影子拖拽得很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焦急。“陈娟！”

王涛跑了起来，拉着陈娟的手，摸了摸她的脸蛋。“饿了吧？”

陈娟担忧地说道：“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哈哈……先去酒店放下行李”王涛看了一眼大狗，哈哈大笑。晚上吃完饭回到了房间，累了一天，腿脚都有些酸了。娟得知大狗听错了话，盯着人家女孩的脚看了半天，被当成流氓抓起来的时候笑得肚子都疼了。洗过了澡，王涛给鞋厂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喂，反修吗？我是王涛。”

“涛哥啊，你可算打个电话了，今天郑天赐和孙金生都来找你，知道你出差了，各种骂人的话差点就从嘴里蹦出来了。”

王涛嘿嘿笑了，这俩人的动作神态自己猜都能猜到，确定李反修没有告诉郑天赐自己准确的行踪后，王涛长舒一口气。如果说来羊城，博览会只是一个契机，自己的核心任务还是要去一趟三海市。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体操王子现在就在这里。“我给你说个账号，你先打过去二十万，另外把几个老业务员送来，机票全包，滚你大爷的！我没有被绑架，具体你别问了，赶紧打吧，这是个海外账户哈。”

挂上了电话，王涛看着窗外的夜景，盘算起这几天的安排。博览会的报纸还要预留五天的悬念才有爆炸性的效果，找体操王子也不急于一时。洗手间的门打开，陈娟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那个吹风的玩意怎么用啊？”

王涛笑着站起身：“我来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