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胃炎的可能已经排除，结合试纸和呕吐反应来看很可能是早孕。”

白大褂医生看完了检查报道后，得出了以上的结论。王涛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想不到自己居然要当爸爸了。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穷养儿子富养女。要是儿子就天天揍他。要是女儿……那就是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小皮鞋，碎花裙子，要啥给啥。不过这时候还是“只剩一个好”，可惜了。接下来医生的一句话给王涛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你这个当丈夫的怎么搞的！”

医生瞪了一眼王涛，责备道：“怀孕期间最忌讳吃这种有抗生素的消炎药，孩子很可能保不住，就算保住也可能会畸形或者早产！”

“那种黑心的小诊所能懂什么？”

王涛心中咯噔一下。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忙事业，忽略了陈娟。种种责备之情涌上心头，王涛抱着头无助地蹲在走廊上。匆匆赶来张桂英得知这个消息后两眼一黑，晕倒在丈夫的怀里。“亲家，我们对不住你啊！”

齐玉兰瘫坐在地，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大狗火了，嗷呜一声：“老板儿，咱们办不办他！”

“问个屁，我把风，大狗你揍他狗日的！”

李反修咬牙说道。王涛透过病房的玻璃，看了一眼床上的陈娟。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错误，此刻身体蜷缩在一起，陷入深深的自责。王涛的心都快碎了，这件事要怪也应该怪自己。这是自己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办！”

三个人一同出发，跑到楼下的停车场，搜寻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医生口中的六十多岁的妇女。其实医生也明知这种人就是黑心医托，但是人家能自由出入医院，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能不多嘴就不多嘴，免得得罪人。“抓她！”

王涛刚一下指令就看到大狗已经在百米之外，扯着妇女的头发往外拽。妇女疼的嗷嗷叫，双手无措地拍打大狗的肚子。这种力度在大狗眼中也不过是挠痒痒一般。“说！你们的黑心小诊所在哪？”

李反修问道。妇女捋了捋头发，无辜地说道：“什……”“么”的声音还没有发出，王涛上去就是一脚。“带我们去！”

这种场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有几个人看不过的人就要伸出正义的双手，有认出妇女的人及时拦下。这种医托名声早就臭了，专门挑选生脸下手，认出她来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早就爽飞了。于是，大家在医院门口能看到一个很滑稽的场景。几个人轮番出手教训一个六十岁妇女，围观人群非但不阻拦反而在大声叫好。楼上得空休息的医生和护士纷纷走都窗户前，看着这一幕，别提有多高兴了。就是这种人败坏了白衣天使的名声。妇女实在是扛不住了，一个回合还没结束就已经打滚求饶，领着几个人去了隐蔽在小胡同中的诊所。快到之时，妇女瞅准机会快步跑去，不料摔倒在门槛，大声喊着赶紧跑。仨人紧追两步，王涛关上了门，屋里的光线顿时变得有些暗。老大夫慌张地放下手里的包，装作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几位可是来看病的？”

“你有证吗？”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老夫行走医界，靠的是……”王涛看了一眼墙上的摆设，满墙的锦旗，什么“妙手回春”、“华佗在世”比比皆是。呸！真是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涛哥，你看什么呢，动手吧”李反修凑了过来。王涛哼了一声，轻轻一摆手，这个年代还没有装监控，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关门，放大狗！原来就是个没证的老骗子，不知道有多少善良的人在这里被骗。一阵哀嚎声和砸摔东西的声音过后，执法者匆匆赶到。看了看屋里乱糟糟的情况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狗刚要说实话，王涛赶紧迎了上去。“报道!我们几个是来看病的，没想到最后付钱的时候两个骗子因为分赃不均发生了内讧，一开始还是互骂，后来动起了手。”

执法者看了看鼻青脸肿、正躺在地上一个劲“哎呦”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干净利落的王涛三人。王涛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可吓死我们哥几个了，我们寻思着劝劝吧，没想到还被他们揍了。”

“去所里做个笔录吧”执法者说道。王涛感动地伸出手握了握：“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恐怕也要受到坏人的殴打。”

李反修憋得脸通红，脸上肥肉一颤一颤的。武力加法律的惩罚，够这俩为祸人间的老骗子喝一壶的了。回到了医院，陈娟看到了王涛，哭成了个泪人。王涛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没啥事，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再说了不还有我嘛。”

趁着陈娟睡着的工夫，王涛提着水壶去了楼下的热水房。锅炉房新烧的热水，两分钱一壶。拧开水龙头，王涛盯着壶底，听着声音，做好随时关闭的准备。还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只顾着忙工作，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未出世的孩子也遭了秧，唉！这时，一个对话钻进了耳朵里。“现在橡胶的价格马上就要攀升了，我听说佛国那边要减产提价。”

“啊？不可能，大马那边的橡胶园还有在挂牌出售呢。”

“我也是从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信不信由你。”

“嘶……要这么说大马的橡胶园谁要是买下来了岂不是稳赚不赔？”

“咱们要不合伙吧，这个生意一准行！”

俩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行情，突然后面出现了一个手，手指上还夹着两根烟。回头一看，是满脸笑容的王涛。“哎呦!你吓死我了。”

王涛挑了挑眉：“我看两位兄弟骨骼惊奇，莫非是传说中的倒爷？”

“嘘！兄弟，你可别外传啊。”

王涛划着火柴，凑了过去，火苗闪动，而后用力甩了甩火柴棒，扔到一边。“我懂，我懂，兄弟我也想买片橡胶园，你看能不能牵个线？”

出门在外，谁都是兄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我说兄弟你可别开玩笑了。”

“这可是橡胶园，不是你家山上的苹果园，人家都是几千亩成万亩的。”

王涛这个人一向对于穿着很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过这身行头在两个“倒爷”面前就显得有些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