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穷人的,买束花。第二种,普通人的,烛光晚餐,外加送礼物。第三种,富人的,那就更好弄了,包一个电影院,整个大屏幕放映的都是她的音容笑貌,保管一枪拿下。”
“还音容笑貌,又不是死了。”
“还有种更疯狂的,我有个朋友追个女孩,追了很久没追上,后来他干脆招来一帮挺有名的演员,把这个女孩和他的故事给拍成了电影,结果电影出名了,女孩也做了他的女朋友,你看,一箭双雕。”
这可真疯狂,不要说那个人肯定是甄一百朋友圈子里的,芝麻配绿豆,都是一样的人才会有共同语言。“怎么样,选哪一种?”
“哪种都不选,你是土财主,我不是。”
贺古站起身来,送完巫秋灯和黄莺回家后,他们在一个街边公园坐了会聊了一些这个,现在甄一百已经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贺古要回家了。“贺古,你诓我!你卸磨杀驴,你利用完我就把我甩了。刚才你还说陪我去新世界的!”
甄一百很久没有浪荡那种场所了,不由得有些想念,最近他不知道错过了多少,酒吧夜总会那些玩意儿就像雨后春笋一不留意就开了一大堆,听说最近新开的新世界美眉很多,各个都是胸要多大有多大,衣服能穿多少就有多少。“你的狐朋狗友一大堆,还用得着我陪?”
“啧啧啧,贺古,你真是在过老年生活!”
甄一百钻进他的车里,发动了汽车准备开走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半天,你暗恋的对象是谁?”
贺古向他笑了笑,把脑袋伸出窗外,大声地告诉他:“巫秋灯!”
然后他把车飞快地开走了,后面好像传来了甄一百的哭声。有些话,这么干干脆脆地说出来好像就敞亮了,贺古觉得自己心里豁然开朗。他既然喜欢巫秋灯,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追求她?他是一个凡事都要搞得特别清楚的一个人,他总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巫秋灯那样的女孩子?他寻求了半天都没找到答案,现在,他也想通了,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想的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黄莺很忧愁,因为贺古去相亲了,她说:“这下没有连翠的捣乱,一定能水到渠成,很快他们就会对上眼,然后结婚,然后生孩子,然后。”
“他就算不相亲,你觉得他和我们这种人有可能吗?”
巫秋灯打断她。“为什么没可能?我们又不是鬼。”
“可是,我们是天师,师傅说天师不能结婚,不能近男色,不然不仅捉不到鬼,还会害了自己。”
“可是。”
黄莺想了想:“师傅为什么会有师娘?”
这是一个问题,巫秋灯也陷入了沉思。但是,她仍旧觉得她们和贺古离得太遥远了,就算没有师傅说的那些,她和贺古还能有什么交集呢?他是贺氏企业的股东,大财团的继承人,而她们呢,整天和鬼神打交道,想一想这个距离就觉得遥不可及。她在想什么?她居然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巫秋灯摇摇头,使劲地摇了摇。段悦的事情,让她们进入了一个瓶颈,以前她们只负责捉鬼,只要顺着鬼走一切谜题都会有答案,可是这一次,她们充当的好像是警察的职责,到现在为止,她们没有遇到任何一个鬼。小段曾经偷偷问过巫秋灯:“巫大师,请问你能看到我妹妹的鬼魂吗?”
巫秋灯摇摇头:“不是所有人死去了以后都能变成鬼的,有些人直接进入鬼门关然后轮回投胎转世去了,只有一小部分的留恋人世间才会变成鬼。”
“你是说我妹妹已经投胎了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不见她。”
“殡仪馆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让我尽快把段悦给烧掉,可是她现在死的不明不白我怎么烧掉她?”
“死人已矣,小段,尽快让你妹妹入土为安吧,答案终究会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答案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不去找就永远不会知道。小段说那个男人在市里一个科研所上班,是个研究员,听到这个职业时,黄莺就皱了皱眉头:“感觉这样的人特别可怕!”
男人姓区,名叫区胜和,他白天上班去了,黄莺和巫秋灯正大光明地坐在他家的客厅里,才算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区胜和的长相。说实在话,他长的很帅,但他眉目之间有种阴郁的感觉,年纪也不轻了,不知道为什么段悦会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她们是被这家的女主人给请进来的,也就是照片上的女人,她们借口来找朋友结果自己反而迷路了,女人很热情地请她们进来喝口水。她低头给她们倒茶的时候,黄莺有意地装作不经意地站起来,看了看她的后颈处,没有胎记,后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黄莺快速地跟巫秋灯摇了摇头,她们心里都泛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上次在门口看到她,脖子后面明明是有胎记的,而且,她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今天见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巫秋灯她们一样。嘬着女人倒给她们的茶,她们没话找话,黄莺指了指照片:“你老公?”
“是啊!”
那女人笑着,在她们对面坐下来。“你们才结婚?”
“不,我们已经结婚十二年了。”
她们吓了一跳,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虽然她的脸有些僵硬,但是能看出来她年纪并不大。“那,照片是后来补照的么?”
“不是啊,照了很多年了,结婚的时候照的。”
什么样的岁月给了这个女人一张不老的脸?就算是不老,上次脖子上的胎记哪里去了?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坐了一会,东扯西拉了一些,实在是没有话可说了,巫秋灯和黄莺决定起身告辞,女人送她们到门口,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巫秋灯停下来指了指那棵树:“这是什么树,开的什么花啊,好特别的树。”
“我不知道。”
女人抬头扫了一眼,回答着,她拉开铁门,巫秋灯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颗红颜色的痣:“很漂亮的颜色。”
巫秋灯笑着赞美她,女人却窘迫地低着头将她们送出门外。“好奇怪。”
从区胜和的家里出来的一路上,黄莺都在念叨这几个字:“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黄莺,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这个女人虽然和上次我们见到的一模一样,但是今天这个个子稍微矮一点,那天同样是一样的栅栏,上次栅栏的顶尖只到那个女人的肩膀,可是今天却在那个女人的耳畔处。”
“那么。”
黄莺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是两个不同的人?但是为什么会长的一模一样?”
“你不觉得她们的脸都有些僵硬吗,不像是自己的一样?”
黄莺立刻想起了她们接过的一次案子,一个毁了容的女鬼,到处找人的脸皮来戴,但是这次又有不同,上次的和这次的女人,都是人,不是鬼。想了半天,脑袋就想痛了,黄莺有些急躁:“不管了不管了,我们又不是警察,干嘛要管这些事情?有鬼就捉鬼好了,现在又没有鬼!”
她们走到村口,这里没有出租车,连公共汽车都要走好远才有。走着走着,黄莺就长吁短叹起来:“秋灯,你若是不喜欢百少也别回绝地太死,至少我们还有司机啊!”
说起司机,巫秋灯想起有个人前两天要做她的司机来着,后来又杳无音讯了,不过好在甄一百这几天也没出现,让她们清净不少。不远处,停着一辆车,黄莺吹了声口哨:“没想到这个穷乡僻壤还有这么好的车!”
她看了眼突然雀跃起来:“哈,是贺古的车耶!”
她撒丫子往车那里跑过去。贺古怎么会来?巫秋灯走到他的面前,对他笑了笑,抛出这个问题:“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去工作室找你们,小张说你们来了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巫秋灯用那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竟让他忘记了他已经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他应该说:“为了你。”
可是,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说:“吃饭了吗?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