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如何想的老聃并不在意,同自己圣人的身份来说,这手段确实是算不上什么仙家手段。将目光收回,老聃看着对面端坐一脸激动的孔丘,开口问道:“你有何不解之处?”
听到询问,孔丘瞬间回过神来,随即躬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学生有一事不明,这天下礼乐已有崩坏的迹象,学生有意匡扶天下,无奈人生苦短,变化无常,老师可有方法?”
“你这话听起来倒是在求长生之道。”
老聃轻笑着看向孔丘,眼见对方脸色变得讪讪气来。摇头失笑一声,老聃目光一转,看向了身侧那奔腾的河水,伸手遥遥一指:“你看那河水。”
“人生如河,奔腾而去,终有一天要到了那东海之地,便如同你这生命一样,有源头便有终点。世事难料,如同这河道变化一样,谁都不能预料。”
“你打算用自己一生来匡扶礼乐江山,这不可能做到的。”
孔丘双眼之中光芒闪烁,看着身边的滔滔江水,似乎在想什么,而对面的老聃看着孔丘此时的模样,眼中却是精光一闪,嘴角微微扬了起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轻声呢喃了一句之后,孔丘猛地回头看向老聃,开口说道:“若是不做这滔滔江水呢?”
此时孔丘的眼睛亮的吓人,老聃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微微一笑道:“你一凡人,说是水滴都不为过,如何摆脱这滔滔江水?”
“这滔滔江水就如同这天下,水滴便是亿万生灵,一滴水水滴,力量弱小,若是亿万水滴便是滔滔大河。”
“学生不做这水滴,愿意做这江水之源,水滴之源。”
话音刚落,只见那孔丘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涨,转瞬间便席卷开来。虽然老聃早有准备,但是眼下看着这一幕,依旧心中一惊。随着那孔丘身上的气势展开,对方的眼睛之中也是光芒闪烁,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现在做的不就是自己刚刚那话中的意思吗?”
老聃面带微笑的看着孔丘,只是一句话便点醒了对面的孔丘,让其思想豁然开朗,神情都不由得就是一震。想自己多年以来心中困惑不已,自平王东迁之后,周王室便日渐衰微,自己游说各国尊礼守法,不可僭越,维护周室正统,乞求天下太平。无奈各国对自己不过是嘴上说说,扭头便是一切如故,更有甚者对自己也是不屑一顾。这些年来四处碰壁,自己无奈只能回到鲁国旧地,得知天下智者老聃在镐京之中,便打算前来寻求解惑。这一次自己倒是没有白来,只是只言片语,便在这河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己现在做的,不正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传播礼乐天下,当世人皆有自己礼乐之法是,不就是天下大同的时候?眼神亮的吓人的孔丘,相同其中关节之后,便站起身来,朝着盘坐于对面的老聃就是一记大礼,开口说道:“老师大才,可愿助弟子一臂之力。”
只见那老聃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吾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这路需你自己走下去才行,旁人帮不得。”
话音刚落,孔丘便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阵声音,扭头看去不由得就是一愣,来的赫然是一头青牛。看着那青牛出现,老聃这才慢慢站起身来,随后走到那青牛身边,翻身坐在了青牛的后背之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孔丘说道:“老夫此间事了,留在镐京便是为了见你一面,你我机缘只在一问一答之间,道不同需你自己去寻。”
“有缘再会了。”
说完,便看到那老聃坐在青牛背上,慢慢消失不见。而随着人影消失不见,孔丘愣愣的看着这些,随后猛地回过神来。周身景色瞬间一变,孔丘惊愕的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刚刚的守藏室内。待回过神来之后,孔丘发觉自己好似做了一场梦一样,环视了一眼四周,随后开口唤了一声:“老师?”
声音响起,随后便听到房门被人推开,孔丘赫然回身看去,却发现推门而入的不是老聃,而是先前引自己进来的小吏。见屋内只有孔丘一人,那小吏不由的面露疑惑之色,看着孔丘说道:“上官呢?”
听到询问,孔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老聃离去的事情,无外乎太过离奇,说出来怕是会被眼前这人骂一声脑子有问题。阵子犹豫之时,孔丘袖筒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手中赫然出现了一块绢帛。孔丘面带惊异的抬起手来看了一眼,发现那绢帛居然是老聃留下来的,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手中,但是上面分明写着让自己将此物交于周室。心中想了想,孔丘这才拱了拱手,将手中的绢帛递给了面前的小吏。“此乃老子离去之时留下的,你权且交给你们的上官,自有人会处理此事。”
听闻自己的顶头上司无故离去,那小吏顿时就是一愣,但是想了想之后还是接过那手中的绢帛,朝着孔丘道了一声谢,便折身出去,打算将这东西递上去再说。看着人离开,孔丘回头看了一眼四周,最终长叹一声,朝着外面走去。此时的院子外面,一辆牛车就静静的停在街边,车边的南宫敬叔看着走出来的孔丘,不由的就是一愣。“老师,您这是……”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孔丘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事情办完了,我们折返吧。”
听到这话,南宫敬叔顿时就是一愣,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就完了?”
但是南宫敬叔并不敢多加询问,只能心中满是疑惑的驱赶着牛车,载着老师离开镐京,折返鲁国。不日,周室传出消息,贤人老聃离镐京而去,不知所踪,天下能人无不惊异。鲁国孔丘见过老聃最后一面后,便回转鲁国,开馆收徒,创立儒门,意欲宣传门中教化,点化世人,匡扶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