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龙卫修整数日之后,却是迟迟没有攻城,这让李轨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安。明明看起来优势就在唐军一方,为何这龙敖能够隐忍自己这么多天?而西方教的门人夜舍行者这几日也一直呆在城楼之上,没有半分退下来的意思,这让李轨心中愈发的疑惑起来。身着战甲,心中放心不下的李轨觉得亲自登上城楼看看情况。只是刚刚走上城墙,便看到夜舍行者独自一人在城楼之上盘腿打坐,身上也没有半分异样,倒像是在那里休息一样。看着这一幕的李轨心中顿时就是一愣,不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况。稍加犹豫之后,李轨这才打算上前看看。“陛下止步。”
话音刚落,李轨便瞬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诧异的看着头都没有会过来的夜舍。这一手听声辨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只见那夜舍依旧盘腿坐着一动不动,一道声音随之传了过来。“陛下,城楼之上危险,还是尽快下去比较好。”
听到这话,李轨顿时一愣,左右看看并无攻城的迹象,便开口说道:“法师多虑了,唐军并未攻城,何来的危险?”
说完,便看到李轨打算上前看看,只是脚刚迈出去,就发现自己身体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一道淡淡的金光在脚下弥漫开来,却是将李轨的脚挡了下来。“这、这是!?”
“此乃护城大阵,本座再次便是为了布置这座阵法而已,陛下暂时是上不了城楼了。”
李轨听到这话之后不怒反笑,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稍加犹豫之后,居然使劲在那金光上踩了踩,发现并没有半分撼动的意思,神情之中愈发兴奋起来。“法师好本事,有此阵在,我凉州城再无隐忧!”
夜舍行者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望向那城外的唐军大营,眼中光芒一闪即逝,开口道:“陛下退去吧,唐军要来了。”
听到这话,李轨顿时就是一愣,举目望去却是发现那远处并无异动,一时间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稍加犹豫之后,李轨还是打算暂且退下去再说。只是刚刚走了一半,突然发觉自己脚下传来一阵震动,脸色猛地一变,眼神当中满是骇然之色。就在此时,那亲兵突然从下面跑了上来,脸上神色慌张,显然是有大事发生。“陛、陛下!唐军来袭,马上就要开始攻城了!”
一瞬间的功夫,李轨只觉得这夜舍当真是料事如神,说唐军来袭就来袭,真就是神机妙算了!……凉州城外,龙敖坐在战马上望着那高高的城墙,脸上满是戏谑之色。身边的副将罗士信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好端端的突然停了下来,正打算开口询问一声,却是突然听到龙敖开口说了一句话。“士信,可能够看出来这凉州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罗士信便是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城楼,眉头轻蹙,开口说道:“似乎太过安静了一些。”
“知道为什么嘛?”
龙敖看着罗士信接着问道。仔细的端详了片刻,罗士信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时候李轨敢和他们玩儿什么空城计,因此捉摸了半天功夫,还是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龙敖也不意外,罗士信有了修为不假,但是眼下却是还没有练出眼力来,自然是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变化。只见那龙敖伸出手来,身后一员亲兵立马催马上前,将自己手中的钢枪递给了龙敖。手腕一动,长枪在手中挽了一道枪花,随后便看到龙敖手臂一滞,将那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朝着凉州城急射过去。破空声骤然响起,脱手而去的长枪化作一道流光,眼看就要落在凉州城上,却是此时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巨大的光幕瞬间出现在了凉州城外,如同一片轻纱一样将偌大的凉州城笼罩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罗士信顿时就是一愣,脸上也满是骇然之色,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而城楼之上,夜舍同样看得是目瞪口呆。阵法是自己布置的不假,但是却是用来对付隐龙卫这十万修行大军的,不是用来对付龙敖一人的!但是现在自己看到了什么?龙敖只是随手一挥长枪,便将自己的整个大阵激活,这一枪到底有多强,才能够做到这等地步?夜舍倏地一下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城垣边上,举目朝着龙敖望了过去,眼神中满是惊骇之色。此时的龙敖身上虽然没有完全释放龙威,但是夜舍本能的看到龙敖身后,一片血云已经压了个过来。强悍的威势只是看上一眼便能够确定,此时的夜舍神色阴冷,扶在城垣上的双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看着城头上的夜舍,龙敖只是一眼便将对方的境界看透,心中冷笑一声,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杀意。罗士信此时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龙敖此时的表情,心中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没有丝毫的犹豫,罗士信手中长枪一举,高呼一声道:“预!”
声音落下,身后便是一片甲胄的碰撞声响起,只是一眨眼间,便看到十万甲士,纷纷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枪,而枪头所对准的地方,正是他凉州城。“放!”
一声令下,隐龙卫手中的长枪瞬间笼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一股极为强悍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如同一座大山凌空而立,就悬停在凉州城上一样。骤然而起的杀意让夜舍行者身形一滞,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密密麻麻的长枪如同箭雨一样朝着凉州城覆盖下来,即便是知道自己有阵法护佑,夜舍还是依旧觉得这东西能够落在自己的头上。夜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单手一挥,便是一片金光铺开,面前的屏障也纷纷闪烁起来光芒。“轰!“的一声巨响,那凉州城外面的屏障光芒大放,近十万支长枪死死地抵在屏障上,好像下一秒,只要屏障破碎,长枪就会落下一样。死死地盯着屏障,夜舍的心底突然涌现出来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