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认真的想了想，这才问道：“那这药我还能够用多久？”

“这次之后，能够维持三个月，这三个月，你还是会如同正常人一样，没什么妨碍，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想要玩玩也没事，哈……”秦羽汐说到这里，忍不住俏脸微微一红。“小姑娘，我比你爷爷估计还要大了。”

江源是人精了，焉有不知道的，当即笑呵呵的说道。“高嫣还说你面皮薄，不禁逗……”江月儿把一份小蛋糕送到她面前，笑道，“丹丹说你爱吃这个。”

“嗯，谢谢。”

秦羽汐礼貌的道谢，说道，“我只是作为一个合格的药剂师，告诉江老先生需要忌讳的地方以及可以放纵的地方，正因为您一把年纪了，比我爷爷还要大，所以我才说——在古代礼教大防的时候，都说，男子过四十，遇事可从权。”

“也就是说，我用你这药，没什么需要忌讳？”

江源说道。“是的，但这次过后，我如果找不到对症、能够根除你的病的药，那么下次我就只能够加重药剂，然后顶多撑半年，半年之后，你诸症病发，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秦羽汐说道。“三个月加半年，就是九个月？”

江源轻轻的叹气，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这次来魔都，也就是再次看看魔都，看看曾经的故乡而已。支撑着想要去江南看看，最后都没有能够成形，病愈——他做梦都没有想过，人到了他这个年纪，理应知天命。“如果我能够找到药……”秦羽汐想着，张丹是在那座古堡发生血变的，想来那座古堡一准有药。“找到药？痊愈？”

江源听得她这么说，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痊愈？他今年八十多了，就算痊愈了，他还能够活多久？一年，二年，三年？自从知道患病之后，他就如同监狱里面判了死缓的囚犯，等待的，就是一次次的缓刑而已，病痛的折磨，如同是酷刑一样，一次次的摧残着他的意志。“为什么这世上没有长生不老药？”

突然，江源低声说道。“啊？”

秦羽汐愣然，长生不老药？“秦小姐，你不是曾经说过，你们……研究出那药了吗？”

江源说着，突然就有些激动，一把抓主秦羽汐白嫩嫩的手腕，抓的紧紧的。“我要那药，什么条件都成。”

江源急促的说道。“爷爷。”

江月儿大惊。秦羽汐的手腕被他抓的有些痛，忙着说道：“江老先生，别激动，你听我说——”“我想要。”

江源抬头看着她。“我知道，你和很多人不同。”

秦羽汐看着他的手，说道，“你抓痛我了。”

“啊？”

江源匆忙松手，然后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秦小姐，对不起，我……我……”“没事。”

秦羽汐摸着手上的红印子，轻轻的揉着，说道，“江先生，您的情况事实上和很多人都不同，你知道楚鲲不？”

“知道，那老头活了一把年纪了，本来早就应该死了，听说前不久也是找了你，现在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江源忙着说道。江月儿把秦羽汐介绍给他，他也不至于贸贸然的就这么跑来找一个年龄幼小的小姑娘求医，背地里，他也把她的一切打听了一遍。得知楚鲲那个病入膏肓的人，竟然也是这个小丫头医治好了，江源真的对她报以无限期望。而且，这小丫头竟然对陈二说过，他们研究出了不死药？他一点也不想死，他渴盼着继续能够活下去，甚至，如果不是求生的希望支撑着，他早就想要一死了之，这几年的时间，一次次的忍受着病痛无情的折磨，形如酷刑。他曾经想过，他不是好人，死后估计会下地狱，而现在——他不过是以活着的身体，堕入了地狱。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枭雄人物，所以哪怕是身在地狱，他也要努力的爬出来。“他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已经老死，虽然没有病，但是也活不了。因此他活下来的代价很大很大。”

秦羽汐低声说道，“他是我不愿意医治的病人，当初要不是……”说到这里，她心中颇为难受，要不是楚康打她，骂她，还要挟她，她根本就不会给楚鲲医治。“好孩子，别怕。”

江源忙着说道，“是不是楚家那老混账欺负你？”

“没事。”

秦羽汐笑着摇头，说道，“你的情况和他不同。”

“能够说说吗？”

江源很是好奇，楚鲲的情况他了解，听说家里连着后事都准备了，真心说，楚家——也就是仗着楚鲲剩下的一些余辉，撑着场面而已。他明白，楚家子嗣都着急，这个老头子不能够死啊。但这世上没有神仙，也没有不死药，所以，不管是谁，都在等着楚老头挂了。谁也没有想到，楚家竟然找了一个神医，如今，楚鲲生龙活虎一般。秦羽汐迟疑了一下子，还是说道：“他生机断绝，所以，借用了别人的生机，用民间通俗的说法，叫做借寿。”

果然，江源听了，神色微微一动，低声说道：“秦神医，这世上有很多人。”

“哈……”秦羽汐凑近他，有些邪气的笑道，“江老先生，这世上有很多人，但是，这世上符合你条件的人，真的不多，而且，你不需要。”

“呃？”

江源被她轻易看破心事，顿时呆滞。“秦神医，直接说吧。”

江源叹气，感觉自己这辈子真是白混了。“很简单，楚鲲乃是生机断绝，所以，有新鲜的生命源注入，可以让他原本老死的器官再次焕发生机，但是，这借来的就是借来东西，维持不了多久，而你老却是不同，你这是病，不是命。”

秦羽汐说道，“所以，需要找到对症的药。”

“什么药？”

江源再次问道。“血变。”

秦羽汐直接了当的说道，“您听说过吗？”

江源摇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你血型和我这边的血清不溶。”

秦羽汐说道，“否则，我就不用跑了，唉……”“要不，我叫人去？”

江源说道。“你叫人去固然好，可问题就是，你的人不懂，到时候反而坏事，嗯，你可以叫人跟着我们。”

秦羽汐笑道，“人生地不熟，我也很害怕。”

“如此甚好。”

江源连连点头道，“有劳秦神医。”

这一次，秦羽汐只是笑笑，她对于血变也有很大的兴趣，尤其是这种异族之物，竟然能够进入地球，让她充满向往。本来她还下不定决心去斯洛伐克，如今有了江源这个诱因，似乎是非去不可了。“秦神医……”江源看着她，欲言又止。“呃？”

秦羽汐正想着心思，闻言，抬头看着他。“这个……”江源不知道怎么说，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得陇望蜀。秦羽汐看了一眼江月儿一眼，笑道：“你是担心月儿？没事，月儿的情况好处理多了，不吃通心草，慢慢的也会瘦下来，当然，如果我炼制一点药，半年时间就可以彻底恢复，你放心就是。”

“不是。”

江源摇头道，“听说，秦神医似乎翡翠？”

他说话是同时，目光落在秦羽汐白嫩嫩的手臂上。秦羽汐的手臂上，带着一只满绿的玻璃种帝王绿镯子，色泽青翠欲滴，晶体细腻润泽，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嗯，是的，翡翠很漂亮。”

秦羽汐笑道，“女孩子都喜欢。”

“喜欢花儿吗？”

江源再次问道。“江老先生，没有人不喜欢花儿的。”

秦羽汐笑笑。“月儿，你叫人把那两盆花儿搬进来，给秦神医看看？”

江源笑呵呵的说道。“好。”

江月儿有些诧异，但还是走出去，很快，两个侍者捧着两只托盘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秦羽汐一愣，随即她就有些诧异，她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的人，翡翠饰品她有好些，孔雀王朝可是做高档珠宝首饰的，顾安知为着讨好她，给她的东西，都是外面未必能够买到的，珠宝展上都难得惊鸿一现。但是，现在江源叫人搬进来的两盆花儿，一盆兰花，一盆荷花。竟然都是翡翠雕刻而成。其中，兰花那个，叶子乃是采用色泽片老的暗阳绿雕刻，花儿却是嫩黄色，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有一片叶子垂了下去，上面竟然有一只偌大的蝈蝈，这个蝈蝈，算是这盆兰花中，成色最好的，色泽绝对达到了正阳绿，水种也差不多都高冰种了。整盆兰花看起来，栩栩如生，如果不是近距离观看，距离远一点，秦羽汐绝对认为，这就是真的兰花，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会是玉石雕琢而成。而那盆荷花，底座就是一片翠绿色的叶子，上面有一朵半开的荷花，叶子是通体翠绿，而花儿却是带着淡淡的粉色，旁边有山石衬托，一只绿色的小青蛙，趴在旁边的石头上，荷塘野趣，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好精致的东西。”

秦羽汐脱口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