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无理取闹,系统无奈:“你不早就知道,碎片的未婚妻心里装了旁的男人,才有他上一世新婚夜被下药身亡的事儿吗?”
叶依楠不满:“可他还是有婚约。”
系统:“别找借口,你若想看他按原来的人生路径走,他新婚夜没命之时,也是你玩完之时!”
这句威胁,叶依楠都听腻了:“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让我做这么损人的事,不怕挨雷劈?”
系统不屑的哼哼:“我觉得你挺高兴这么做!”
叶依楠:“……”系统懒懒敷衍:“好好好,如果你非要个理由,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叶依楠勉强接受:“这还算像样。”
系统无语:“您老玩儿开心就好!”
贺景昭瞧着一步之前的女子,被沿途过往的人一路笑脸招呼,心里生出一股子惬意与踏实。两人踩着点儿到李郡守老宅时,新人已站在堂中,准备拜天地。那新郎官看见叶依楠,面色明显发僵。贺景昭发觉他神情苦涩,顺着他视线,目光落在叶依楠面上。看见叶依楠也有些异样,他通身的温润变成了浮动的冷意。叶依楠也是看见新郎官的这张脸时,才蓦然想起,这位叫平阴,曾是她麾下将领。三年前,李郡守在淮南上任。因晓得今陛下极厌文官与武官有交情。尚在赶来淮南途中他,便将自家儿子在叶家军当值之事,事无巨细禀告陛下。陛下按例点平阴当了个小县令,算是彻底与戎马生涯断绝了关系。最重要的一点是,原主与这位叫平阴的暗生过情愫!可惜,原主不能为他舍弃将军之位,他也不能为了原主,不要功名利禄。终究无疾而终!一对新人的天地拜的似乎都不大欢喜。宾客八卦的眼来回在新人以及叶依楠身上划拉。叶依楠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竟直接跟着那对被送入洞房的新人走了。贺景昭瞧的心里发闷,眸子微垂,跟随李郡守入座时,若无其事碰了她一下。叶依楠回神,自然离他远了点,让出路。贺景昭眼珠子微垂瞅她。叶依楠:“……”好端端的观礼,他怎么还委屈上了!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满院的红绸飘入她眼睛,叶依楠突然灵台清明:按说,他今年是要与他的未婚妻成婚的,而今却被困淮南,眼看着得娶美娇娘遥遥无期。如今瞧着别人佳偶天成,心里自然要不痛快。那人虽不看她一眼,却将她的筷子擦的仔细。叶依楠想着他这样有风度,指不定没少对他的未婚妻如此,心里也很不痛快。勾唇冷笑,哼了一声。贺景昭手中一顿,看她。却见一个婢女刚好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说话。“你家公子?”
叶依楠疑惑:“平阴?”
婢女点点头。叶依楠今日来此,也并非是来观礼的,本就想找机会探一探这位郡守大人的书房。看了眼低眉顺眼的婢女,转眸向贺景昭。他正被席间一众香饽饽似的供着,比新郎官还出风头。跟着婢女一路,越走叶依楠越觉得奇怪,站定脚步,问:“到底谁要见我?”
婢女低眉。叶依楠转头就走。“将军!”
李郡守站在小院门旁。直到进入院子,叶依楠才发现,此处是他家家祠。李郡守开口寒暄:“多谢将军今日来参加犬子婚宴,”叶依楠似笑非笑:“郡守三请,不怕陛下知道?”
“将军说笑,人情往来,陛下情理通达,怎会……”他越说越不安。叶依楠耳尖微动,示意他禁声,李郡守面色具惊!微开窗扇,叶楠顺着窗沿下望去,仿佛拐角处露出一抹素白衣袖。藏的挺漫不经心的!叶依楠索性站在窗边,向李郡守:“李大人找本将到底何事?”
李郡守惊色未退,眼睛直直望着窗户。“无人。”
李郡守突然躬身作揖:“请将军救淮南百姓于水火!”
叶依楠挑眉:“本将今日来时,所过之处,百姓安居乐业,这些都是李大人功劳。何来水火一说?”
李郡守眸色微闪:“将军若不灭乌苗国,淮南百姓随时有战火之忧哇!”
叶依楠冷声:“李大人在怪本将无能?”
“不敢,”李郡守干瘦的身体颤了一下:“将军的战报已有一年之久不能到御前,长此以往,陛下想护将军也无理由堵天下悠悠众口啊!”
“将军再不想办法,一旦‘通敌叛国’之名坐实,叶家军……”“叶家军必死无疑,届时,乌苗国必破淮南。到那时,淮南百姓就真的要陷入水深火热了!”
叶依楠接住他的话:“李大人是这个意思吧!”
李郡守惊讶看她。叶依楠神色淡淡:“李大人能想到的事,觉得陛下会不会想的到?”
李郡守向京都一礼,恭敬道:“陛下圣意,愚臣不敢妄加揣测。”
“呵……”叶依楠冷笑:“都言李大人贪生怕死,如今却肯为淮南百姓,众目睽睽之下三请我这个武将,破陛下厌烦文臣与武将牵扯的禁忌,也算是淮南百姓之福!”
李郡守面上爬出喜色:“将军应了?”
叶依楠不答反问:“李大人觉得,我与祖父、父亲、兄长相较,如何?”
李郡守望着她,面上的喜色渐渐暗淡:“将军年少。”
叶依楠:既然李大人明了本将不如我祖父、父亲和兄长,又如何觉得本将能灭乌苗国?”
李郡守义气横生:“你我为臣为将,若为姜国百姓,拼死一战又有何妨?”
叶依楠通身戾气:“本将看李大人安生的久了,当真忘了姜国边境并非只有一个乌苗国!”
闻言,李郡守的义气突然像是泄了气。是啊,这边境小国曾有数个,扰的姜国民不聊生。直到叶家镇守淮南之后,灭的灭,逃的逃,安生了不少。若真按照他的法子,拼死灭乌苗国,淮南守军怕也要陪葬。姜国失去最强的武力,其他边境国如何还会继续安生。李郡守像是一瞬老了十岁,佝偻着身躯:“是我目光短浅了!”
叶依楠笑意发寒:“李大人自谦了,本将可对大人近一年来这和稀泥,以图继续明哲保身的手法敬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