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依旧是连指头也瘫软。接连好几天,他像是要把两年半的份都要补回来。直到贺闵城带着小宝回来,她简直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抱住小宝就控诉:“你爸太不是人了!”
贺闵行转过头来似笑非笑。他正在做饭,不知道何时学会的,味道出奇的好。贺闵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递给她一个盒子:“参加了个拍卖会。”
叶依楠打开,是一枚蓝钻。她不懂这个。贺闵城每回看到合心意的东西都会给家里人买,她已经见怪不怪了,笑眯眯谢贺闵城。她的手指细白柔嫩,戴着显得格外漂亮。刚好贺闵行端了盘子出来,瞧了一眼,怜爱的摸了摸她脑袋:“除了婚戒,又多了让你爬床底下找的东西。”
他这种“怜爱”,通常出现在瞧她和小宝犯蠢的时候。叶依楠:“……”瞥见贺闵城笑,叶依楠偷偷踹了贺闵行一脚。后来才知道,那东西拍卖价一亿九千万美金。不知贺闵行给贺闵城说了什么,还是贺闵城自已的意思,晚上,小宝就很少能出现在他们床上。叶依楠这才明白,这人哪里是禁欲,分明不是一般的重欲。为了自己的小身板,她给自己制定了许多学习计划。带着小宝满世界的见世面。贺闵行下班回家,是跟贺闵城吃的饭。第二日贺父贺母回来了。第三日还是只有贺父贺母和贺闵城,吃完饭,一家人看着电视,贺闵行淡淡道:“妈想小宝了吧?”
贺母从电视屏幕上收回眼:“是啊,你知不知道楠楠和小宝什么时候回来?”
贺闵行:“我去接。”
贺母愣了一下:“……不用!”
笑的揶揄:“楠楠在学插花,你别乱她学习计划,惹她不高兴。”
“家里和公司交给你和你哥了,明天我和你爸去给楠楠带小宝,她专心上课。”
贺闵行:“……”贺父贺母是雷厉风行的人,说了明天要去,现下就早点去休息了。留下贺闵城和贺闵行大眼瞪小眼。贺闵城清了一下嗓:“除了法医顾问的本职,楠楠已经学了两门语言,我记得她学完插花,还要学钢琴,时间更长。”
贺闵行:“……”贺闵城:“小宝一个太单,不想再要一个?”
贺闵行:“……”贺闵城推了下眼镜:“楠楠有分寸,怀孕期不会满世界跑,孩子生下来,哥给你带。”
贺闵行很心动。正在插花的叶依楠,就这么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第二胎还是个男孩,取名贺浩辰。因为贺闵城不愿再成婚的缘故,贺父贺母有意把他过继给贺闵城。这话一提出来,还没来得及与叶依楠商量,就被贺闵城拒绝了。只是在养贺浩辰的时候,他学会喊爸爸那会儿,只要是个男的,逮谁喊谁。对于旁人,贺闵行都会耐心的纠正,到了贺闵城这,他却没太理会。这一辈子,他始终觉得亏欠贺闵城这位大哥。叶依楠明白他的心思。况且,贺闵城一直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后来孩子慢慢长大,叫贺闵行时,喊的是爸爸,叫贺闵城时,喊的是爸。贺闵行是在一个清晨离开的人世。依旧早起,给她采了把带露水的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坐着看了她许久,吻了吻她额头,沉沉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依依,你有没有爱我多一点?”
叶依楠看着他换上寿衣,独自躺在了客房的床上。孤零零的。孩子来敲门时,发现贺闵行和叶依楠双双躺在客房,都整整齐齐穿着寿衣。贺父贺母据此已经离世好多年,偌大的山庄只留贺闵城这一位老人。守着贺闵行最初给叶依楠建的山庄和他们的一双儿子,直到六年后。“我想……”他手里捏着枚蓝钻。“爸,我知道,”贺浩辰握住他的手:“葬在爸爸,妈妈……边上。”
有些心思藏了一辈子。不敢与人说,甚至不敢对自己说。到了最后,哪怕知道不该……贺浩辰望着贺闵城阖上的眼,取下他的眼镜,擦掉他眼角的泪。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将夹在书页里的照片拿出。已经有些失色。像是被人拿在手里磨了很久。照片的背景在酒店,年轻模样的叶依楠正笑着与贺闵行说话,贺闵行侧首听的认真,眉目间的温柔浓的化都化不开。贺浩辰看了一会了,把它放进贺闵城手里。第三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