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条:谦虚自谨。”
贺之舟不由看向她,清澈的眸子一团惊讶。叶依楠:“你不知道?”
贺之舟默默望向对面已在暴怒边缘的黑衣人:“背过。”
一黑衣人:“你敢无视我们?”
“不会,”叶依楠:“苍梧派弟子守则第十六条:不可轻视他人。”
哪怕她神色再认真,也改变不了把人当了傻子的既视感。众黑衣人的怒火都要从眸子里喷出来,一时间之间,剑拔弩张。贺之舟瞧了眼叶依楠面上因为方才剧烈的打斗染上的薄红,感觉她的呼吸并未平息下来,握紧剑柄,不动声色往前半步,清澈的眸子扫了眼一众黑衣人。黑衣人可还记得自己三分之二的同伴,其实是折在这个看起来很没有杀伤力的嫩娃娃手里,蠢蠢欲动间便带了踌躇。骨子里果然是狼狗。看把人给吓的!叶依楠瞧着他们的举动,温柔浅笑:“这么生气做什么?难道真因为修魔道的缘故,影响了性情,容易暴怒?”
抓住机会便给贺之舟打预防,神色说不出的认真:“看吧,所以师姐不愿你碰修魔之道,若自制力不足,便容易迷失。”
被明目张胆内涵了的五个黑衣人,浑身杀气真的快憋不住了。叶依楠像个棒槌,似乎没有半分的察觉,正大光明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对贺之舟苦口婆心:“迷失心性,就会像他们一样,无缘无故追着我们这样的纯善之人砍杀。”
贺之舟一言难尽:“师姐,我没想修魔。”
“嗯,没有就好,”叶依楠想起他原来的人生线路,还是不太放心:“我会看着你的。”
贺之舟心里怪异,总觉的她笃定自己会魔修一般,道:“他们不是纯粹魔修!”
他这话一出口,对面五个黑衣人被无视的愤怒骤然变为了紧张。叶依楠点点头:“爹爹说魔修门极爱惜羽毛,向来自诩魔修与仙修只不过是修炼之法不同,一样为人间正道。”
抬眸看向五位黑衣人:“魔修门若出现这样的弟子,定会为他们的尊主所不容。”
贺之舟一锤定音:“叛变之徒!”
“你们胡说,”一黑衣人愤恨呵斥:“我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魔修门弟子。你苍梧派道貌岸然,敢与真正魔族珠胎暗结,我等今日就是为了替天行道!”
先不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是不是这么用的,光这句话,信息量就不是一般的大。叶依楠不动声色:“魔修门不容你们,所以你们叛到魔族麾下,又因为痛恨魔修门,就拿他们的名义到处抹黑?”
“你……”方才那黑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领头的狠狠甩了一眼。叶依楠侧头向眸中闪过沉思的贺之舟:“你见过连脸都不敢露的人,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吗?”
贺之舟很配合:“没有。”
五个黑衣人刀子一样的眼神往死里剜她二人。叶依楠话锋一转:“所以,咱们门派里的奸细是魔族的?”
此话一出,果然有黑衣人眼神发生了变化。叶依楠方还要说什么,突然被领头的黑衣人打断,他目色愤怒:“我们说的珠胎暗结,乃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那不就是说,苍梧派有人和魔族生了孩子?“你听说过?”
叶依楠问贺之舟。贺之舟摇头:“没听说过。”
“不信?”
领头的黑衣人:“还是你们六宫中的一宫之主,”像是很有趣味,呵笑:“说不定此人是你的仁善父亲呢!”
叶依楠:“可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你觉得我有魔族血统?”
那领头的黑衣人反迟疑了。但叶依楠的神色还是变的严肃起来,暗思,难道门派里的奸细真是哪宫的少宫主?想回归魔族?还是有仇恨?“师姐!”
贺之舟扯了一下她衣袖:“小心有诈!”
叶依楠“嗯”了一声。领头的黑衣人自然也瞧见了她的恍神,眸中浮出不怀好意。叶依楠淡淡回望他:“人有好坏,自然也容的下魔有善恶。若非本性奸佞,即便我苍梧派有人娶了那魔族之人又如何?”
领头的黑衣人眯眼,危险的看她:“苍梧派乃修仙大派,不怕为众修士所不耻?”
“耻与不耻,都是我苍梧派之事,尔等的手伸的未免太长!”
声音从中空传下,铺向整个密林,五个黑衣人捂住胸口,唇边溢出鲜血,表情痛苦,可见来人功力深厚。“是爹爹!”
叶依楠连忙问青鬼:“山上知道了?他们下山,门派里会不会有事?”
“不会,”青鬼:“叶君山收到你们回来的消息,一个人下山来接。”
叶依楠:“跑这么远接人?”
这里才是洛安城与苍梧山之间路程的一半。青鬼:“叶君山宠女儿不是随口说说,你的福气!”
叶依楠突然想起现下情形,条件反射看了眼自己的青白衣衫,发现破了不少,甚至染了血迹。在叶君山落地之前,赶紧将一只胳膊曲至腰侧靠前,借由长袖遮住腰上的伤。贺之舟转眸看了眼她的动作。叶依楠这才想起了他,看着他腿侧的血迹,小声问:“疼吗?”
贺之舟:“不疼。”
叶依楠利落将他手里的剑插回剑鞘,把他胳膊拉的垂好,遮住血迹,道:“那你先忍一忍,别让爹爹看见,我回去给你上药。”
贺之舟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她,漂亮的小脸纠结:“对师傅撒谎?”
叶依楠:“不是撒谎,就是不让爹爹担心,否则咱们要被唠叨好几天,指不定以后想自由下山都不会被允,你也不想这样吧?”
贺之舟并没有多想下山,但还是乖乖点头:“那……听师姐的。”
他脑袋垂着,像极了乖乖的小奶狗,叶依楠瞧着欢喜,伸出爪子揉了揉他脑袋,赞扬:“真乖!”
贺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