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怎么这么软……他的两只手都松了力道。“表现不错，”跟了这么久，贺云霆难得瞧见她受惊过度的表情，蔫坏的俯身在叶依楠耳边：“心，跳出来了。”

叶依楠一胳膊肘子击向他肚子上，贺云霆动作敏捷躲开，同时也彻底松开了她的口鼻，她这才捂住胸腔大口大口调整呼吸。贺云霆无声笑着看了她一眼，视线越过柱子，对面楼上已有抱着枪的刑警往上移。视线往下，灰衣男人正爬上五楼楼梯口。叶依楠方要侧头去看，被他又扑在了柱子上。贴的太近，对方强健身体上的热量烤的她又开始心律不齐。他正在给手枪上膛，叶依楠不自在的侧过脸，避开他充满侵略性的鼻息。贺云霆唇角一勾，声音带了笑意，几乎贴着她耳边开口：“乖一点，别乱动，很快结束。”

叶依楠：“……”她也不是很想想太多，但就是觉得这人没说正经话。“砰！”

子弹击中了她掩身的柱子。贺云霆紧接绕到了另一个柱子后，速度之快，虚影一晃，引了对方射击视线。砰砰砰……枪声混乱的声音，经久不息。对面楼顶上的男人望着这边情形，压低声音：“被围了，接下来怎么办？”

蓝牙耳机里传来一道慢条斯理的男声：“你撤回来。”

“明白！”

男人刚要收狙击枪，却见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视线犀利。“贺~云~霆，又见面了！”

男人重新支好枪，就在扣动扳机射击时，猛地一转，子弹射向了灰衣男人。赤裸裸的挑衅。然而，贺云霆像是能预判他的心思，同时扣动手枪扳机，两发子弹相撞，改了狙击枪狙击线路，射在了灰衣男人拿枪的手臂上。灰衣男人被抓毫无悬念。“他俩带回局里。”

贺云霆撂下一句，向楼下冲去。灰衣男人被押走时，看了眼叶依楠。乔海洋向前一步，挡了他视线。“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依楠低头瞧着自己只穿了丝袜，且被磨破了的脚，蹙了蹙秀气的眉。“我看见有人跟着你，就跟上来了。”

乔海洋不自在的摸摸鼻子，蹲身在她面前的台阶：“我背你。”

叶依楠盯着他的背几秒，从旁边绕过，含笑道：“我没事，谢谢！”

乔海洋似还想说什么，却见叶依楠垂着头，只顾往下走。虽还是柔弱温软的模样，身上流动的气息却明显在拒绝人靠近。他忍不住又看了几眼。叶依楠的目光落在走在她前面的灰衣男人身上，再一次细细从原主的所有记忆里搜肠刮肚，直到公安局，也没找出还做过什么招惹的人非置她于死地的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依旧跟胃上那一刀有关。至于是凶手后悔了，派人所为，还是与凶手有关的人……贺云霆走进院子，就看见双手握着一次性纸杯发呆的叶依楠。她坐姿端正，头微垂，有一缕泛着光泽的及腰长发滑在胸前，将侧脸衬的愈发雪白。眼前突然一暗，叶依楠抬眸，发现是贺云霆。跟他回来的人也都空着手，可见没抓着那个狙击手。叶依楠站起身，脚底下磨破的地方有些疼，趔趄了一下，支住后面的墙体，才站稳，开口便是三分温软的笑：“您好！”

贺云霆剑眉轻挑，眸色一暗，直觉她口中吐不出什么中听的话。果然，只见叶依楠先是诚诚恳恳的说了声“今天谢谢你们，”随即又歪了歪脑袋，问：“还不知道您贵姓？”

贺云霆：“……”陆小山也刚从外面进来，不明所以的喊了声贺队，又向叶依楠：“你好！”

“你好！”

叶依楠微笑着颔首，视线转回贺云霆面上：“原来您也姓贺啊？”

陆小山：“……”贺云霆双臂抱胸，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叶依楠笑容温温软软，却并不温暖，好似冬日的阳光，给人触及不到的距离感，说：“上次也有位姓贺的警察叔叔，很和蔼，”看了眼贺云霆：“您与他有几分相似！”

姓贺的叔叔？和蔼？陆小山扭过头，抖着肩膀憋笑。贺云霆直接气笑了。叶依楠面不改色回视，片刻，像是后知后觉发现哪里不对，甚是懵懂的瞧瞧陆小山，又看看贺云霆，问：“不好意思，是哪里冒犯到您了吗？”

看把她真诚的。贺云霆摸出手机，垂眸点了两下，叶依楠的手机立马响了起来。叶依楠道了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便接通。“贺叔叔！”

贺云霆额角青筋发胀，将自己的手机放在嘴边，几乎是咬着牙往出蹦字儿：“是我！”

四目相对，片刻，叶依楠看似歉意非常，实则淡定异常，取下手机，“哦”了一声。陆小山见情况不妙，顺着墙根就溜。贺云霆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将人提溜回来：“做笔录！”

深深盯着叶依楠看了一眼，眼底流转着雄性浓厚而冰冷的邪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了审讯室。青鬼幽幽叹息：“你欺负人干嘛，看给气的。”

叶依楠：“他欺负我的时候，你为何不仅不说，还帮他！”

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