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叶依楠清洗着被腐烂的伤口,贺司川握着她手臂防止她乱动。他整个人都是绷着的,唇抿的极紧,玉质的气息散开浓浓的冷冽。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好?”
他从未有这样疾言厉色的对人说过话。“快了!”
医生连忙垂眸,用镊子取腐烂处的碎肉屑。贺司川猛地撇过头,把叶依楠更加抱紧了几分。隔着房门,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带着焦急,时不时听见程亦辰暴躁的语气:“我说不要她进这个圈子,她非得进,现在高兴了……”卢姐不知在压低声音劝什么。贺司川抬眸看了眼上官文,目色厌烦。上官文神情也没好到哪儿去,打开房门出去,门外安静了。怀里的女子疼的发颤,还在努力的调整呼吸,试图放松。贺司川垂眸看见她额间血管与青筋仿佛要穿破他白皙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拉下一旁,低头唤了一声“依依”,取下她咬在口中的毛巾,将她的唇压在自己的肩膀上,道:“咬住。”
医生已经清理好伤口,取药瓶间隙,往贺司川面上看了一眼,发现他似乎比她怀里的女子还疼的难受。药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叶依楠凭着本能一口咬在了他送到自己嘴边的肩上。她有些后悔,就应该让青鬼走之前,给她先兑换些止痛的。系统商城没有现成的解药,青鬼说他去想想办法。不是青鬼不相信这个世界的医生。而是她身上中的这个药,看似只是腐蚀,其实毒性远不止于此。“这是一种烈性违禁药品,最近开始在暗地流通,”医生从盒子里取出一支:“就是这个,昨天有人让我试试研制解药。”
“多久?”
贺司川从床上转回目光,为了不让叶依楠太难受,医生给她注射了安眠药剂,她已经睡着了。医生摇摇头:“说不好,里面的成分很复杂,我现在连……”贺司川打断他:“除了腐蚀,你还知道什么?”“腐烂皮肤是最好治的,但这个药之所以有腐蚀效果,就是为了先腐烂皮肤,以便让另一种药效进入血液,”医生看了眼贺司川:“大多用在暗场玩乐,或者不听话的男女身上。”
贺司川不用问,也知道另一种药效是什么。就在此时上官文敲门进来,道:“有解药。”
手机几乎被他捏碎:“他说除非把人送过去。”
“送到哪?”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
“你们找的医生靠谱吗?”
“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
程亦辰开炸四连问。医生淡淡看了他一眼。贺司川:“多久发作?”
医生:“与体质有关,不过根据我手里的病历,一开始在忍受范围内,彻底发作最迟二十四小时。”
“还有时间。”
上官文看贺司川。医生不认同:“这类药,一般不研制解药,”顿了一下:“给我药的人想研制解药不为救人,只为赚钱。他消息灵通,如果知道有解药,不会下无谓的功夫。”
贺司川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抬头,俨然了然这一点。屋子里一阵沉默。程亦辰似乎在纠结什么,目光时不时往床上看,良久,做出了重大决定似的,道:“我要带她走。”
一束束目光全然落在他身上。他双臂抱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我带她出来的,她有事我理应负责。”
上官文眸色微闪:“你们是兄妹。”
程亦辰:“我妈是她干妈,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说着就走向床:“就这么定了。”
贺司川缓缓抬眸,侧挡了叶依楠,点漆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他:“带走,然后呢?”
程亦辰脱口而出:“我会娶她。”
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然而他脸上并没有麻烦,或者厌恶之类的神情。普通的安眠药剂对叶依楠作用不大,她一醒来,便听到程亦辰说娶她。与此同时,脑海中传来原主愿望进度提升的系统提示音。她没管这个,向青鬼:“你回来了?”
“回来了,”从青鬼略蔫儿的声音听来,他此去应该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叶依楠问:“能不能让我腐烂的皮肤上不留疤?”
青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
叶依楠:“反正没有解药,咱们现在能做哪样就做哪样呗?到底有没有?”
“有。”
青鬼给她兑换好。叶依楠:“除了非与人发生关系外,真没有其他办法了?”
青鬼叹了口气:“发生关系是轻的,如果只是这样,有碎片在我还用得着这么紧张?”
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清楚它真正的作用?”
叶依楠:“我感觉体温有些不对,能猜到这一点。”
青鬼不满:“碎片对你的进度都到99.9了,你为什么不愿?”
脑洞大开:“是不是得到的太容易了,你不想要他,移情别恋你没得到的程亦辰了?”
叶依楠牙疼:“他似乎有心结,这么长时间了,你没发现是他不愿吗?”
青鬼大大的将心放回了肚子似的:“那正好,这是个机会,没有解药更好!”
叶依楠身心俱疲:“你说发生关系是轻的,还会怎么样?”
“你有碎片,不会造成心理创伤,也不会太怎么样,”青鬼突然害羞:“你以前对这种事不太热衷,在药效彻底代谢完之前,可能会……你懂的。”
叶依楠:“……”冷静了一会儿,叶依楠生无可恋:“代谢完得多久?”
青鬼:“最少一个月,最多半年。”
似觉得尴尬,道:“我去找给你下药之人的把柄,你可以在药性发作前,先弄死他,出出气。”
总体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叶依楠睁开眼睛,便看见贺司川的后背,他似乎正与程亦辰无声对峙。叶依楠往起爬,刚一动,他便察觉,转过身来扶住她,问:“疼吗?”
又是这一句!叶依楠仔细想过,确定自己从没在他面前表现过自己很怕疼。但不知为何,他似乎对她会不会疼,总有着异常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