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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生平录上记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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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色的胭脂在红月下纷飞乱舞,犹如精灵般斑驳生辉。  这景象,却致命。  景瑜紧闭口鼻不敢胡乱吸入胭脂,却一时不察让其沾上手臂,顿时感到酥麻感直逼心间。  还没等他擦去手臂上的胭脂,女人脚下的绣花鞋便再度袭来。  粉嫩的脚背上血管清晰可见,可在景瑜眼中却像催命恶鬼,躲避间不小心擦过肋骨,火辣辣的痛感疼的他冷汗直冒。  景瑜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从胭脂的负面影响中脱离,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以掌为刀自下而上划向女人脖间。  紧接着右脚踏前,踩出太极阴阳步,手肘以迅叶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她的腹部。  女人被他这道狠辣肘击撞的如虾般弓起身子,头部顺势往下低垂。  景瑜怎么会给她喘息的机会,拧腰摆跨,左肘借助下肢力量直接磕在女人鼻梁处,将其打的倒飞出去。  他能在短时间内迅速调整状态并且占得上风,完全靠着太极的发力技巧以及八极的强势攻击。  太极内外中和,发力时讲求撑开一片天,划出一道云,他以掌为刀迫使女人后退,随后紧接八极。  而八极以肘、膝、背为重要攻击点,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旗袍女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景瑜带进了攻势节奏里面。  “没想到你人长得俊,功夫更俊,教你的人恐怕是倾囊相授吧。”

女人硬生生的把鼻梁掰正,语气充满寒意。  “那是肯定的,你要是想学,等会我就送你下去见他。  不过你可别说是我杀了你,我真怕他从下面蹦出来踹我。”

景瑜拇指抹向手臂,将上面的脓包戳烂,里面泛着黄水,腥臭难当。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女人面色逐渐平静,五官如水般融化,到最后竟然成了无面人。  双手指甲延长变尖,在月光下泛着猩红光芒,洁白大腿快速移动,直接冲向景瑜面前。  景瑜还没来得及欣赏旗袍下的美景,泛着腥气地五爪便扫向面庞。  他以腰部为轴,左手护住头部的同时迅速抬起右膝再次撞向女人腹部。  女人可没给他这样的机会,身影如风筝般直接横移,双爪突然变长掐住景瑜脖子。  景瑜眼中泛起诧异,他没想到女人竟然还能够在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加速。  被掐住脖子后,他的右脚立马后撤稳住身形,右臂猛然抬起用腋下将女人双手打下来,双膝微弯下身子前倾,顶起右肘直接磕在女人太阳穴上面。  女人被他这一击打的头晕眼花,黑发散落,踉跄后退的同时双手试图扶住墙壁稳住身形。  可是景瑜却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脚掌接连踏在青石板上,腰间发力,一击顶心肘撞向女人心窝。  没了五官的女人直接磕在青石台阶上面,即便如此她也没断了生息,反倒是从腰间抹出一捧胭脂再次洒向景瑜,借着空档直接翻身而逃。  “小哥,青山不改,绿……”女人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玄青光芒穿破胸膛,站在屋檐上的信天翁仰头甩起残缺不全的心脏,囫囵吞枣般咽进肚子。  “没能耐装什么大尾巴狼。”

景瑜看着胭脂雾,缓缓退到红月能照得见的地方,看着影子露出一丝善意微笑。  “你不出来玩玩吗?”

景瑜一直都在留心着黑影,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使用玄青信天翁,可他却没想到黑影竟然这么能忍。  望着逐渐消散的胭脂雾,等了半晌也没见肩头上的黑影说话,只能先捡起落在不远处的绣花鞋。  月影倾斜,当他弯腰的那一刹那,影子堪堪与古式房屋重叠,位于肩头的一团黑气突然窜出,似乎想要扑向房屋。  景瑜又怎会如它所愿,右手呈爪扣住它的脑袋,在惨叫声下留住一只耳朵。  “跑的倒挺快。”

景瑜打量着手中的耳朵,两则故事缓缓录入生平录。  眼前再次一花,旗袍女人的生平走马观花般播放起来。  女人名叫小环,原是卧龙城高府丫鬟,因生的丑陋从小便任人欺凌辱骂。  可她却没有因此咒骂命运的不公,反倒是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能有这样的信念,完全来自于她的母亲生前经常和她说一句话:  爹妈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容貌。但你却不能因此自暴自弃,只有坚强的活下去,才能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人。  小环坚信母亲的话语,始终期待着自己生命中出现一个这样的人。  幸运的是,她等到了。  对方是高府园丁,虽然模样俊美,但却从小驼背。  两人在某日清晨相遇,小环对他一见倾心。  几近接触下,男人逐渐对小环表现出好感,偶尔还会悄悄把主人吃剩下的食物塞给她。  小环也会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给男人花销,并且心甘情愿地把身子给了他。  可高府中绝不允许伙计之间私通感情,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在暗地里偷偷进行。  这样‘美好’的生活持续了三年时间。  男人从小环手中断断续续拿了将近十两白银,从此之后再无音讯。  小环一直以为男人由于感情败露而被高府驱逐,直到有一天,她在高府大房女儿的床榻上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此时的男人早已拿着小环的积蓄治好了驼背顽疾,摇身一变成了大房女儿的情郎。  小环不愿接受眼前的景象,手足无措下只想回身逃避现实。  可这样的动作,却让男人觉得她是要去告发自己。  男人情急之下拿起一旁用以作乐的白绫,把一切都给了他的小环活生生勒死。  小环在临死时依旧不忍接受这一切,可男人最后的话却让她死了心。  “你长这么丑,把一切给我都是应该的,就当是我辛辛苦苦忍受你那恶心面庞的报酬吧!”

带着男人的咒骂,小环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可她又在红月下重生。  从那刻起,小环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臆想,从来没有什么两情相悦,只有一厢情愿的愚蠢付出。  她母亲说的话是错的,她对男人的付出是错的,甚至……她的整个人生都是错的!  而这错误的源头,就是因为丑陋的容貌。  所以,她割了自己的五官化作抹脸妖,每夜徘徊在卧龙城内。  以血为妆,杀尽世间俊俏郎。  ……  复命检勾生平录,是非善恶好价钱。  抹脸妖定价:丁字五品。  结语:  世间哪有真情在,一抹红妆为谁添——《生平录·丁五卷》  一杆眉笔出现在景瑜手中,低头看去毫尖微红。  画眉,添妆,一点腮红透,人不知处,深闺有何用?  以笔化妆,可永久变换为心底模样。  景瑜看得牙花子疼,这东西他可用不到。  或许找到那个负心汉之后能在他身上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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