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才知道的。那天，他在沿海公路上找到陆倾亦时，她满身都是鲜血，同时不见卫濯的身影。当时陆倾亦看到他时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不去死！”

随后，陆倾亦的手指直接刺进了苏慕洵的枪伤当中。回想起那天的事情，苏慕洵不由得低头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良久，才说，“卫濯的尸体还没找到？”

“没有。”

江淮开着车，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收回时顺势说道，“卫家那边派了不少人去找，都没有找到。不过依照太太所言，卫濯被抛下大海的时候人已经断了气。”

“继续找。”

苏慕洵曲臂，右手抵在了下颌，视线越过了车窗玻璃落在了形影匆匆的建筑上。冰雪消融的弥城很快就会迎来春天，迎来万物复苏。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车门尚未打开，一辆车突然横停在了他们的车前。江淮眉心一蹙，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苏慕洵。“司家的人。”

苏慕洵闻言，头都没有抬一下。说起来，在营救陆倾亦这件事上，司月魄本该更加积极的。却没想到最后想带走陆倾亦的人会是卫濯。卫濯……司月魄……苏慕洵把玩戒指的动作一顿，稍一抬头，薄唇微微一翘，“不见。”

江淮应声，脚下踩了油门，便准备拐进医院里。然而下一秒，面前的那辆车直接冲着他们就撞了过来。只听到“嘭——”的一声，两辆车只能停下。司月魄率先一步下了车，步履有些不灵便地往苏慕洵这边走来。早春的风还透着几分料峭的寒意。司月魄立在车门前，就这么看着车内的男人。右手下意识握紧了手杖的前端，他一忍再忍，已经将杀意降到了最低。片刻后，司月魄开口道，“苏总，不见面吗？”

车窗玻璃缓缓落下，露出了苏慕洵半张脸来，“司家主有何贵干？”

“倾亦在哪？”

“我以为以司家主的能耐，应该早就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了。”

苏慕洵下颌微微一抬，满目的挑衅。司月魄浅色的眸子里蕴满了浓稠的杀意。若是在阙城，这个男人早就死八百遍了。“苏总好能耐，仅仅是动了动手指头，就差一点让我死在司家那群老东西的手里。”

司月魄不是善茬，信奉的准则也是“以杀为主”。话音落下之际，司月魄的视线不由得往苏慕洵的肩膀上落去。听说苏慕洵跟卫濯斗了一场，落下个一死一伤的局面。卫濯到如今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至于苏慕洵……即便他不动手，苏慕洵的日子也不长久了。司月魄双手交叠，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地磨蹭着手杖顶端的宝石，嘴皮子一掀，笑声讥诮，“听说苏家要另立新主，想必这位新主应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是吗？”

苏慕洵嘴角含笑，抬头看向司月魄时，不由地笑了一声，“那就提前祝司家主与那位新主合作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