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尧离开邪恶洞窟的时候,没有带走作为后勤单位的地穴矮人锻造师。一是部落更需要地穴矮人锻造师的能力来锻造黄铜武器,二是地穴矮人锻造师一身能力都加在了锻造技能上,战斗能力已经跟不上节奏。 其实每一个邪恶单位与邪恶洞窟都有着非常强烈的联系,朱尧可以随时感知到邪恶单位的状态和位置。 之前的朱尧满脑子都是失去亲人朋友悲伤,思维不知不觉间挤进了牛角尖,下意识认为尸骨部落全员死亡,也就没有去感知地穴矮人锻造师的位置。 等到发现部落众人依旧存活,惊喜的情绪占据上风,这件事更是被抛之脑后。 而且他平时除了镇狱夜叉、暴雨行者等几员大将,其余的邪恶单位主要作用是当做炮灰,根本不在意它们的生死。 特别是僵尸骷髅这类低级的邪恶单位,死了第二天又能出现新的一批,根本不值得投入太多精力去管理。 走丢了就走丢了,一两个破骷髅、烂僵尸而已。 久而久之,朱尧都快忘了还有定位的功能。 直到镇狱夜叉一边清理灵界生物,一边找寻部落众人的踪迹,在死亡丘发现了端倪,朱尧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功能。 然而好不容易想起来使用的功能,这次却变的不怎么灵敏,只定位了方圆二十里的大概范围。 方圆二十里变为现代单位,大概等于40平方公里,约等于京城DC区的面积,容纳二十多万人生活绰绰有余。 “怪了,地穴矮人的波动怎么能弱到这个地步?和死物一样?”
朱尧再次感知位置失败,挠了挠头,很是不理解。 万物皆有灵性力量,细微到一粒沙、一微尘,其灵性力量也是有着细小的差别,但活物和死物的灵性力量波动截然不同。 强和弱,是最直观的区别。 同等质量下物体,活物的灵性波动要远远强于死物,犹如篝火和点燃的线香香头,感知者能轻易区分开来。 二者的活跃程度同样有着巨大差别,正如活物需要呼吸,死物不需要一样,活物的灵性波动活跃有更加鲜活的感觉。 可此时的地穴矮人锻造师,灵性波动的活跃程度几近于无,完全藏于灰尘土木之中,难以辨别和定位。 “我需要布置法阵,借助一些外物的力量。”
朱尧说道:“抓二十二只灵界生物来,实力越强越好。”
镇狱夜叉领命而去,朱尧则开始平整土地,在地面上篆刻法阵。 以朱尧现在的法术造诣,刻绘的法阵独树一帜,已经脱离传承下来的固定方式。他摒弃无用的象征性符号,比如日月星辰的符号,又剔除掉象征约束和循环的外圆内圆,只留下最核心的符文与图样,追求高效和简单。 任何法术修习者,见到朱尧刻绘的法阵,第一眼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未完成的学徒级法阵,只有极为精通法阵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奥妙。 某种程度上来说,朱尧已经有了开宗立派的资格。 简单的线条令法阵的模样有些抽象,站在高处俯视的话可见是个人形,极其酷似一个无头尸体。法阵的中间,尸体胸腹部的地方,有着几个大坑,对应着人体的五脏六腑。 镇狱夜叉抓来灵界生物,双手一揉一搓,将灵界生物制成圆滚滚的皮球状,一个个丢进对应五脏六腑的坑洞中,吐槽道:“本尊,你是受血颅部落的血祭法阵影响太深了么?怎么绘制的法阵和他们一个画风,看起来怪渗人的。”
朱尧坐在无头尸体头颅的位置,无奈道:“不是受他们影响太深,而是我的法阵知识,百分之九十是从血颅部落偷学过来的,可以说是师出同门,画风当然一样。”
血颅部落的神秘学知识来自血颅神的赐予。 朱尧见血颅部落法阵的次数最多。他的法阵知识是靠着【至尊咒脉】这个强大天赋硬生生偷学、推导出来的,底色还是诡异血腥的灵界知识,所以画风诡谲,极为相似。 不过有道是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别管外表怎么样,实用就行,朱尧倒是不太在意画风的问题。 法阵里的坑洞全部填上,朱尧闭目凝神,开始启动法阵。 法阵中的灵界生物发出凄惨的嚎叫,它们感知到体内的灵力正在快速流逝,被法阵的强大吸力吸走,经过纯化之后,汇入到了朱尧体内。 心、肝、脾、肺、肾五脏是维持生命活动的重要脏器,胆、胃、小肠、大肠、膀胱、三焦六腑有着人体最重要的代谢功能。 五脏六腑合起来,即是人类维持生命的根本。 头部有眼、耳、口、鼻,对应视觉、听觉、味觉、嗅觉,是人类感知器官的集聚地。 朱尧坐于法阵头部,灵界生物占据五脏六腑,正是一者感知外界,一者提供能量。 朱尧的灵觉在法阵的加持下飞速扩张,世界在一瞬间似乎变成了灰蒙蒙的样子,万物在其中展现着独属于自己的灵性波动,有的璀璨如烈日,有的暗淡如莹光,有的转瞬即逝,有的恒定不变…… 世界的本质仿佛出现在朱尧的眼前,使他有一种错觉——如果真有全知全能的上帝,那祂的视角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倏忽,灵觉极快衰弱,朱尧退出刚才的状态,微微发呆,怅然若失。 回过头,充当能量供给的灵界生物已经全部耗尽灵力,化作了飞灰。 “怎么样?”
镇狱夜叉关心道。 “很美妙、很独特的体验。”
朱尧回味片刻,淡声道:“继续吧!这次应该差不多了。”
镇狱夜叉放入灵界生物,法阵再开,熟悉的感觉快速袭来。 这次朱尧没有沉迷于“全知”的错觉,他收拢念头,先在地面扫描数遍,确认没有地穴矮人锻造师后,灵觉渐渐往地下探去。 一米。 两米。 五米。 十米。 直到地下五十米,朱尧灵觉触碰到一处极为柔软、富有弹性且看不见的无形屏障。 他猛然睁开眼睛,“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