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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遗失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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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梦只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难道她要做的就是杀更多的人,来让谈向晨对她产生印象吗?她再不过脑子,她也很清楚,这次会把他推得更远。在谈向晨的青春岁月里平白无故遭受到的侮辱,顾梦看得出来,他拼命想要忘却,却依旧铭刻在他的脑海里。谈向晨和顾梦各自的伤痕,使他们没有办法成为想要成为的那一个人,她必须是他身边的那一位,无论有多难,要经历什么样的痛苦,她没有退路。这恐怕才是她最根本的问题,正是由于没有退路,无论顾梦走到哪里,都会把那里变成战场。顾梦多么希望能够有一天,她真的能够有哪怕一点点余地,使她能够重新考虑,她的人生能够真正的,投入时间精力与他相处,而不是沉浸在以往不是杀人就是自杀的纷乱之中。其实谈向晨和她差不多同龄,他们之间应该她是更成熟的那一个,顾梦经历的事更多,承担过的责任也更重,事实证明一路行来,真正在为他她之间能够相处,作出努力的那个人,却一直是他。无论顾梦心中,对谈向晨身边有其他的人,产生了天大的抱怨,一想到这里,所有的怨气就烟消云散,她没有办法反驳或改变,对她自己如此彻底的无能为力,她真的很瞧不起,却又只能在百般无奈之中陪着自己一点一点尝试变化。来自于未来的老太太,找到顾梦的时候给她带来的所谓变化,也只是禁锢在时空胶囊之中,让她不断的通过观看各个时间线里所作所为产生的后果,来反复思考怎么运作她的人生。那个老太太的她把顾梦带到了这里,却从来没有跟她提起,她怎么才能够走出这里,她就算看亲眼看到了她经历了的一切,她却没有办法真实的去体会到谈向晨,这恐怕才是对她最根本的折磨。顾梦也不知道在时间线上未来的消失点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更想弄明白的是,那位老太太在最终的哈哈大笑中间,为什么指定说她就一定是众多世之中的那一个?顾梦很熟悉这样的论调,在顾家每到征战的时候,总会选出一拨士兵当义士,而另一拨当死士,死士实际上就是在战场上的钓饵、派出去,所谓执行任务就是去送死,已转移敌方的注意力,争取时间。而义士则是深入敌人后方的小支队,打入敌军进行策反、扰乱和劝逃,不断的以各种方式分化敌人内部力量,以待时机里应外合。死士当然不用说了,基本上是每一次开仗之前的牺牲品祭祀,征战前就已经注定死亡。对于义士,父亲却从来没有讲对她讲过怎么处置他们的,直到当她也当上将军的时候,她掌上帅印的当天晚上,父亲把她叫到营帐之中,跟她密谈,彻底向她交待了义士的动向。义士通常是士兵中间身体羸弱,在军队里通常是混不出头来的,又出于家庭贫困,不得不当兵挣点口粮的苦命人。这样的士兵往往寄希望于争取当义士,能够使他们的家人得到国家赡养,她父亲也是这么答应他们的。实际上义士无论在战场上回不回得来,都会被当做敌军一样被诛杀掉,连他们的家人也都满门抄斩,以杜绝后患。每次义士出发之后,父亲就会将这批义士的画像交给自己的亲卫队,一旦战事发动,就由亲卫队亲手处理掉这些义士,包括战后“慰问”家人的满门抄斩,也是亲卫队动手。顾梦尽量毫不动容,父亲熠熠生辉的形象,在她眼中,逐渐暗淡了下去,哪怕营帐中篝火烛火交织在一起,通透明亮。父亲并不在意顾梦的神色有异,他最终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方便问原因,你心中很想知道,其实没有什么原因,只要是能够沟通敌她双方的人,就是叛徒。”

打仗就是这样,在日常中的正常交流,在战场上一定要敌她之间界限分明,否则连士兵都不配当,更不要说做将军了。而在顾梦做将军的那几年戎马生涯之中,没少发过这样的命令,她手中欠下的人命债,不是谈向晨能想象的,也是哪怕她想要还、也还不出来的。她就是这样一个满手血腥的人,也许她目前的状况,就是她的报应。一个总是在不断杀戮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爱情的,顾梦过于懂得伤害,就意味着无法保护。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顾梦的人生线上跟谈向晨再次重逢时,被他如此心不在焉的对待,她依旧对他死心塌地、再无半点怨言,可能这就是报应不爽。如果顾梦实在要为自己争辩的话,那就是当初她挂念着青梅竹马,一时心软,没有将落无声一并处置掉,才留下了后患。在这一世里经过谈向晨和朋友们的调解,顾梦跟落无声也成为了朋友,彼此的敌对在心中依然横亘。顾梦发自内心无法接受落无声跟一个和自己如此相似的人兰芷在一起,在她内心深处,她又希望这样起码算是变相的和解,至少能够带来一线生机。说来也好笑,这意味着顾梦连对她自己都开始利用,包括在情感上,她越来越不知道她自己是怎样的人,还在一味坚持的想要活下去,她却真的不知道活下来了,她到底还能做什么?一想到这里,顾梦就情不自禁的只有叹息,这里没有时光的流动,时光胶囊里只有一片凝然的光亮。“我想一直都待在这里,躲避过去和未来,只需要不断地观看属于我自己的现在,也许这样做对谁都好,也更公平。”

顾梦就就这样放纵着自己,时睡时醒。百无聊赖之中,顾梦想把谈向晨带进来,和她在一起,只要在这里,他们就永远不会被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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