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一想到这里,顾梦就努力想要放下了她自己过重的心思,却往往徒劳无功。谈向晨对她来说就是可爱可亲的,只要她稍微一想到跟他相处种种的不可能性,她又会情绪立刻发作,不知道怎么进行排解。“也许你说得对,我缺乏的就是一个排遣的通道,这样就意味着我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活着对我来说,除了只带来痛苦之外,还会有什么呢?”
顾梦觉得自己的人生里,不可能再有什么了,一切都被定的死死的,她就在宿命之中来回徘徊,独自一人,这才是她应有的下场去。要这样的顾梦来跟谈向晨渐渐能够有好起来的相处,她觉得这不仅不可能,有可能甚至违背了她自身的本能,使她的自她保护能力会被彻底的丧失掉。对此她犹豫不决,无论有多少的好处,甚至是谈向晨甜蜜的完全接纳她,都无法让她真正的心安。顾梦没有办法真的解释在她内心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谈向晨会对她怎么想?她走的每一步都战战兢兢,既渴望获得来自于他的关注,又害怕他看到她哪怕一点有关于她的真实,就会立刻被弃她而去。这是一种难言的恐惧,顾梦至今无法自行消除,她也不觉得,这样的恐惧,真的就会在跟谈向晨的相好好相处之下自行消失,她对她自己的人生并没有那么乐观。这也是事实证明了的,所有的人不会容顾梦真的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她也许就是这么一颗灾星,这样的她就让她自己独自倒霉,或者是那些来伤害她的人霉成一块。“这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从来没有对我做错过什么?惟独这一次,我想让的对不理我的决定、不那么对一点点。”
“你对我的关怀,既然我已经无力回应,我至少能够确保我自己,不再是你的负担,就算无法彼此相助,我起码还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尽量在求存。”
这么说真是可怜可笑,与顾梦的身份,年龄和地位,都是极不相称,尤其是她自身蕴藏的能力。事实就是如此,担任了宿命的人,只能够承受他人一直反复折磨,没有办法仅仅凭着能力或技术,就真正的改变人生,这就是她属于她自身的苦难。顾梦无意将这样的宿命带到谈向晨身边,她更不想他的人生中会有她这样的人存在,现在他们终于又再次相遇,他们是否能够真正的摆脱宿命,迎向属于他们在命运相遇中,共同建筑未来。顾梦只能靠她自身的行动,再也没有办法,仅仅是使用语言在头脑中过一刀就行了。这种只是在交差、试图蒙混过去的做法,早已经不适合她了。可惜顾梦却还执迷不悟,没有意识到她自身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奇妙,同时给她带来的恐惧不安,也难以忽略。是这样,她还是能够感受到和谈向晨每时每刻与相处的兴奋,那样的幸福,无可取代,也不是任何人和事物能够干扰,她想可能包括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强行打断她对他的爱。顾梦不再允许她自己是个懦弱无能的人,哪怕对谈向晨在害怕、对所有的前途,包括她自身变化,完全把握不住。顾梦也不再允许她自己继续后退,所有的一切都有谈向晨而美好,她真心觉得一想到他的时候,脸上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容,这在以前的她看来真是不可思议。顾梦跟其他的男人和女人相处,都是处在一种极其强烈的竞争,甚至对抗的情况下,这样才能争取到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出路。顾梦从来没有寄希望于身边的任何人会帮她,能够在关键时刻不在背后捅她一刀,她已经觉得是很好的人了。在谈向晨身边,她不再有了体会他的爱情的能力,还能够和周围的人建立友情,她自己内心里承认还是很有限的,这毕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顾梦无从解释这种生活给她带来的感受,她觉得很莫名其妙,又忍不住想要拥抱着,这和她当初只是一心想着与谈向晨单独相处,大相径庭。顾梦渐渐能够感受到谈向晨接触到的人,在他的生活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人?他是怎么在看待他自己的生活的,通过他身边的人了解到他,对她来说是一种荣幸。而关切生活,就是了解谈向晨所需要的一切,这使顾梦开始用不同的眼光看待周遭的人与事物。也许仅仅是竞争关系是不够的,就像藤壶会牢牢的吸附住某一点一样,顾梦曾经真的一心一意的想过,将谈向晨带入她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只有那里才是安全,她能够保护他。同时还能跟谈向晨在一起,不受外界任何干扰,也许更多的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种自她逃避,她现在渐渐不想这么做了。对此,顾梦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样的机缘开始发生这样的内心变化,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要主动接受自身变化,否则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愿意来接近她,更何况对于谈向晨。顾梦以前是觉得,没有人管她是最好的啦,这就是她生活中的理想状态,现在她却有想要靠近的人,那就是谈向晨,那么一切就另当别论了。顾梦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改,她能够改向任何种方向,只要那样的方向都通向他,她就觉得不会考虑什么值得不值得,而是一心欢欣雀跃的扑在谈向晨身上。这样谈向晨和他们就能够好好的相处下去,至少顾梦是这么希望如此,她心中的藤壶,一直到现在还盘踞在内心深处,有的还残留的余响,磕碰而出的空洞之声。顾梦要把这些早已死去的碎壳,统统的化解掉,然后轻轻松松的来到谈向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