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之见、看在他是你的朋友份上。”
可是现在顾梦再也做不到这一点了,“为什么?”
谈向晨问:“难道你也在暗地里计较我普通工人家庭出生的地位,配不上你吗?”
自从顾梦知道了兰芷是另外一个她之后,并且除了她们两个人之外,还有那么多个她在不同的时间线上分布,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她跟克隆人有什么区别?谈向晨又会真的接受有其他那么多顾梦和不同的人谈恋爱这一事实吗?顾梦一直不敢问谈向晨这个问题,她只得通过疯狂的打工接触不同的人,试图来忘掉这一件事情,实在忘不掉的时候就打拳,打到脑子一片空白,累得浑身都麻木,一头栽倒在床上过后,她就不会再想了。顾梦看着谈向晨黯然垂首的样子,心下不免凄然:“你又怎么教我跟其他的我区分开来呢,连我自己都办不到。我本能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所有的其他人全部杀光、只有我和我们呆在一起,可是从对老太太下手之后,那种感觉糟糕透了,仿佛是自己在致命的位置通了自己一刀,却又死不了。”
顾梦自觉她连对她自己都是这样,她对谁下不了手呢?当初将老太太推入到异世界缺口的那一幕,是因为她知道景夏云在内心也是这么想她的,所以她才会急于兑现诺言,要向她说明,她顾梦不是这样的人。可是顾梦所谓兑现诺言的方法方式,却恰好证明了她确实是这样的人,她将老太太在所在的世界上一再消失了两次。顾梦并不是一直都那么强健。实际上在她小的时候突然有一段时间,她没有办法把身体重心提上来,这会导致她在较场上跟其他士兵一起训练的时候,身着盔甲手持武器,人却如同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跑都跑不动。每一次随着训练时间的延长,顾梦只能拖着枪在教场上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去、摆各种各样的阵势。“你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内心黑暗之地,我非要杀掉那个老太太,因为她让我想起了我自己,而且她还是自己的过去那一段辉煌的戎马生涯之前,如此孱弱的我,虽然看上去青春年少却如此孱弱不堪。”
士兵们看着顾梦的眼神都充满怜悯,即使由于她是顾家的人没有当面嘲笑她,她知道他们却在背地里笑破了肚皮,等着看他们顾家人这样孬种的将军一旦上位了之后,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为什么顾梦必须要军法严明?否则她压不住阵脚,而更重要的是她害怕暴露自己内心中的孱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持续了一两年,随后那么多年的日子里,顾梦一直想在金戈铁马之间,将那段记忆通通杀灭,实际上就算她不这么做,它们也渐渐消退了。而在顾梦变成礁石一般的一动不能动的时候,又如此清醒的出现在了她的身体里,如同怎么杀也杀不绝的藤壶一般。顾梦将老太太扔回到异世界的那一刻,就是不想看到她自己身上有任何衰老的痕迹,她应该是永远年轻力壮、成为屹立在战场上的最后一人,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她。顾梦这么说这些并不是出于忏悔,她只是想给她自己一个机会。她发自内心的想要问谈向晨:“你能够接受我的全部吗?只有你接受了,我才能够把全部的我包容下来。”
“是啊,”谈向晨自嘲的笑了笑:“我经历过的一切,到底什么是梦幻?什么是真?我真的早已经区分不出来了,可是你还在拼命的告诉我,你内心中的黑暗,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自私吗?”
“你明明从异世界里出来,就是许诺了我们有共同的未来,再也没有人来追杀我们,我们也不会再随意成为他人的试验品。”
甚至由于原先院长的推荐,谈向晨还获得了一个副研究员的位置,这一切还要拜庄教授似乎置他们于不顾了所赐,不再来探寻他们信息、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难道他们不应该在这样残留的下来的生命之中,好好的,不要再苟延残喘下去,而是尽量于我们自己彼此之间的关系、尽量的。谈向晨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头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贴伏到了地面上。他想起在异世界里,以及在研究中心的那三年多,他都只能听见顾梦的声音,完全接触不到她,而当他能够触摸她的时候,她又如岩石一般坚硬、刀锋一般锐利。而实际上,对顾梦日思夜想的谈向晨却由于经受不住折磨,自动在头脑中和她划清的界限,并以此向庄教授求饶,没想到由此换来了更加彻底的加倍折磨,这使他他消磨了意志。谈向晨从来不敢对顾梦提起这一点,而她现在却变了,对自己的内心如此坦白,这就如同也逼迫他坦白隐瞒了自己主动与她隔绝开来的事实。顾梦一直以为,是庄教授强行结合药物以及电击,隔断了他们之间的心电感应,削弱了谈向晨的记忆强度才造成的,她却一直都不知道,那是他主动按庄教授他们的要求做的。此时此刻,他更是咬紧牙关强忍着自己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