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没欠你什么,身体是我的,有没有流产糟蹋身体是我的事,你不要说我欠你人命债,我不需要对你负责,这个罪名我不背。”
“第二,你帮过我爸、RE,你花的那些钱,我会努力赚回来。”
“第三,我奶奶死里逃生,我想跟她一起住,不想子欲养而亲不待。而且,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一个动不动就用家人威胁强迫她的男人在一起,将心比心,你愿意吗?”
“陆总是商人,我的身体、才华都被你占尽便宜,人心都是肉做的,痛着痛着会死的……”乔幽这席话像一口气将酸水吐光,一鼓作气说开,反而什么都不怕了。这是陆行简第一次看她露出落魄,很颓。他突然笑了,笑容似能惊艳四季,气得乔幽瞪了他一眼。这男人看着清风霁月,骨子里就是个魔鬼。陆行简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捏了捏她的脸,“你这诡辩,的确让我开心了。”
下一秒,他俯身贴近她的耳畔,冷笑,“但现在,得按我的规则来!”
声音和话都冷漠残酷。乔幽看自己掏心窝的话都没起什么作用,心拔凉拔凉的。更清楚的认识到,这男人远比她想的可怕,她是下不了这贼船了。下不来,就要琢磨怎么自保了……沉默,像天堑,横在中间。陆行简先打破僵局,带乔幽坐下,他再绕到长餐桌的另一头。“想吃点什么?”
乔幽想说她气饱了,但还是敷衍地扫了一眼餐牌。看见餐牌的菜名换了,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上次来吃过的酸菜笋丝变成了【偏偏喜欢你】。还有其他什么【总是想见你】【我只对你有感觉】【我想和你在一起】……土味十足。他让人换的?可乔幽怎么看他都不像喜欢玩这种无聊花样的人。陆行简突然说,“你爱不爱我。”
乔幽怔住,莫名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是那种心里是抗拒的,又被吸引着。却清楚这种吸引是致命的,不能走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听见他说,“我点这个套餐。”
乔幽扶额,汗颜。这是无形撩妹而不自知。既然他不嫌肉麻,那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便把燕窝银耳羹图片旁的字念出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见陆行简怔住,乔幽眼尾上翘,“我点的炖品。”
这时,有人过来餐桌旁边拉起小提琴,乐声悠扬悦耳。气氛,暧昧蔓延。陆行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继续说,“爱你不是两三天。”
乔幽看见了餐牌上有这句,你来我往,她加了一个主食。“希望你一直在身边。”
陆行简目光一沉,看不出喜怒来,乔幽眯了眯眼,被喂一嘴土狗味情话,他一个强迫症都不尴尬,她有什么好尴尬的。这顿相亲饭以箭弩拔张开始,以心思各异结束。走的时候,他突然说,“餐牌不是我让人安排的。”
乔幽噢了一声,就算他不解释,她也不会低估他的品味,更不会高估她在他心里的分量。就是搅黄她的相亲而已。清场应该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餐牌就应该是商家自作主张咯。她轻描淡写回了一句,“我没有误会。”
陆行简又说,“让司机开的你车,我送你回去。”
乔幽拒绝,“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就可以。”
陆行简没有坚持,“那行,到家跟我说一声。”
乔幽压了压心里浮起的有一丝怪异,点头,“好。”
……陆行简一直没有等到乔幽的信息。怒气忍无可忍时,给她打电话,一听她出了车祸,火气瞬间烟消云散,立马出门。医院。陆行简来到后,正好听见护士啧啧感慨,“里面那个小姐姐太勇猛了,不打麻药缝针,眉头都不皱一下。”
治疗室里的正是乔幽。她的脚被车上一个配件的铁皮割了很长一道口子,缝了十九针。陆行简见乔幽一腿血污,伤口像蜈蚣一样长,他莫名心疼,然而,又生气,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怎么不用麻药?”
乔幽不敢说是担心麻药对胎儿不好,云淡风轻说,“我麻药过敏,用了会一脸肿成猪头。”
其实,没有。会麻药过敏肿成猪头的是苏苏。何况,腿早就疼麻了,就算没用麻药,缝针时也没有太大感觉。陆行简向医生咨询了护理注意事项,抱着乔幽去拿药,之后,又抱着她离开。公主抱的姿势,很暧昧。乔幽要回家,陆行简不让,“伤成这样,回去谁照顾你?”
她睫毛微颤,“我自己可以。”
陆行简执意不放人,带乔幽到星河城的公寓,帮她洗澡。虽然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过,但被一个大男人伺候洗澡,乔幽说不害臊,是不可能的。陆行简也看得出她的扭捏,手很安分,没有乱来。但他有一个疑问,“你不是流产了吗?怎么没用那个?”
那个,乔幽迟钝的会意过来,他说卫生棉。她心头是慌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敢让他知道胎儿还在她肚子里。可能,身体的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想把孩子给他。“处理好了。”
乔幽嘴上撒谎毫不变色,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想给你生孩子的人少说有一座城,为什么非要我?”
他将她往怀里带,头埋在她的颈窝,“你打掉的那个不能投胎,只能你再怀,他就会回来跟我们续缘。”
乔幽的后腰被他圈紧,不得不仰头看他,撞入他复杂的眸子,她的心突然很慌乱。这种偏执的男人,在这方面认死理的时候,对女人有致命的诱惑。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他的诱惑对自己同样巨大。只是受过伤,十年怕草绳,绝不允许自己轻易被俘获。“放手,我困了,要去睡觉。”
“我陪你睡。”
陆行简再一次抱起她,放到卧室的床上。乔幽看见他的眸子瞬间迷离起来,笼着一层令人心悸的狂乱。“不要,你……”出去。还没说完,他的吻已经密密麻麻落下……乔幽承认,自从知道乔恩琪跟他没有关系之后,自己就很容易迷失。她隔着衣服能感受到他肌肤的滚烫,还有他的心跳变快。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他的热情是和痛楚交织的。当发现睡衣被扒掉时,乔幽脑子清醒了。“我现在不宜房事。”
她心里考虑的是孕早期,胎儿着床不稳,陆行简却以为她说的是人流后的禁忌。他没有更进一步,但也没松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发泄似的,轻咬了一口。有点痛。乔幽微闭着眼,温暖的怀抱令她昏昏欲睡。快睡着的时候,她听见他说话了,嗓音沙哑透着性感。“张曼妮是家里安排的女人,我不喜欢,但是我同意的订婚,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乔幽没说话,闭上眼睛锁住眼眶涌起的热,不让自己去猜,他生气她不要孩子会不会因为是在乎?如果以后知道胎儿还在,是后悔这么伤她,还是会把她的隐瞒当成故意耍手段?前途未卜。她假装睡着了。陆行简也不拆穿。拥在一起的两人同床异梦。第二天,乔幽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了。她洗漱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爬满吻痕。想起来,还有战栗的感觉。但她没忘,他说他订婚是她要付出的代价。这意思,还是将她定位在见不得光的情人。以后如果有风言风语,她就是被虐得体无完肤那个。这么折磨,鬼都不愿意受!衣柜里,还是陆行简之前让人置办的衣服,都是高定的私服,当季新款。乔幽想起霍宸给她的那条礼服还没有还回去,便跟他约了见面。刚挂电话,陆行简就打了过来。“在做什么?”
“刚出门,要去一趟RE。”
乔幽其实是准备出门。“噢,你可以走路了?”
她看到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轮椅,唇角不自觉勾起,“穿平底鞋走慢点,并不影响。”
“中午接你出来吃饭?”
“我约了人。”
而且,乔幽也不认为他真有那么闲。他又问,“男的女的?”
她挑眉,“不告诉你!”
他语气低了几分,“别浪!”
她云淡风轻噢了一声,透着几分皮,“看情况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