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老者眼见场面比较僵,便出来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你不要激动,我们也只是奉命来问话,调查事情真相。你说的事情有很多疑点,必须要解释清楚,否则宗门的刑罚必不轻饶!”
随即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不过,只要你好好配合,把事情弄清楚,自然就没事了。我问你,护卫队这次押送任务,时间和路线是否是王文曜亲自安排?黑风盗袭击的事情跟王文曜有没有关系?”
又着重缓缓说道:“平日里你是否见过王文曜有什么可疑之处?你只要好好配合,实话实说,我二人自然能为你作证,保你没事。”
最后几句话中似有所指,暗示只要徐飞提供关于王文曜的不利信息,便可以脱身。徐飞本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二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先给自己扣个大大的罪名,让自己无力挣脱,然后又给自己下了个套。看来他们未必是真正的在怀疑自己,毕竟这个矮个老头的理由都很牵强,看似很有道理,其实都只是主观臆测,并无任何证据。而且付天的证词也必然提到过自己杀敌的事情,他们要想把这口锅扣在自己头上,也没那么容易。这二人必然另有目的!莫非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王文曜?只要自己扛不住为求自保,随便攀咬几句,他们便可以自己的证词编织罪名,把祸水引到王文曜身上。但是王文曜只是一个普通外殿执事,就算负责商行也不是个多重要的职位,这商行只是外殿的俗世产业,并不值得这两位明法殿执事来大动干戈。再往深里一想,王文曜是外殿委派过去的,平时外殿的日常事务都是游副殿主在负责,难道他们的真正目标是要对付游清远?或者是游清远身后的人?徐飞心念电转,一瞬间的功夫已经分析的七七八八,不禁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这种级别的宗门内斗,不是他能参与进去的,搞不好就粉身碎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法,他再也不敢往下想去,心中拿定主意,反正自己也没干过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至于唯一的漏洞,穆天柱的死,更是死无对证,只要自己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因此徐飞心中慢慢冷静了下来。想到这里,徐飞便说道:“这次押送任务,我只是几天前在护卫队议事的时候接到的王队长的通知,是谁安排的日期和路线我并不清楚。至于王文曜主管,我刚去商行没几个月,都是王队长分配任务,因此平日里和王文曜主管接触也不太多,对他不太了解。”
那矮个老者喝道:“你倒是滑头,一问三不知,我告诉你,你不要执迷不悟!”
不过反正这矮个老者说什么,怎么恐吓,徐飞已经拿定主意,来回也就是用那两句话应对。高个老者见到这个情形,知道这套对徐飞没用,便摆了摆手,制止了矮个老者,笑眯眯的对徐飞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明法殿是怎么处置叛徒的。我给你介绍一下,首先呢,先把你关入水牢,泡上几个月,你基本上就会全身浮肿,生不如死了。再给你用上刑具这一套下来你就是一个血人了。”
又说道:“当然,也有别的各种刑罚来慢慢伺候你。如果你是铁打的身子,能扛到最后,当然,我是说如果啊,因为大部分都抗不到最后就死掉了。如果你能抗住,最后只能给你用上搜魂大法了,到时候就算给你放出来也基本上就是白痴了。”
这高个老者原来是个笑面虎,笑嘻嘻的说着这些事,语气中却冰寒无比。这番话把徐飞听得毛骨悚然,一股寒气从脚底冲上脑门。自己能抗住这么多刑罚吗?而且就算抗住了也成了废人了。徐飞怒道:“我不是内鬼,你们没权利这么处置我,我也是宗门弟子!”
高个老者笑道:“区区一个外门弟子而已,还算不上宗门的弟子,把你关到死也没人会来在意。”
徐飞心中一沉,确实是这样,正阳宗这样的宗门,外门弟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宗门真正登记在册承认的还是那些内门弟子,也只有内门弟子才能享用宗门提供的资源进行修炼,至于外门弟子,要是在宗门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谁会在乎?要是真给自己抓起来,不要说用刑了,就是关个十年八年的又有谁能救的了自己?高个子看徐飞脸色难看,便笑道:“跟你好好说话,你还以为我们治不了你,是吗?考虑好了没有,是尝尝我们明法殿的手段还是老实交代?”
徐飞沉默半晌,抬起头来,铁青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内鬼,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心中激烈斗争良久,一边是违背良心攀咬王文曜便可自保,另一边是面对明法殿生不如死的残酷刑罚,实在是进退两难。最终他的正义感和良知占了上风,选择了后者,宁可面对刑罚也不去昧着良心构陷别人。堂堂七尺男儿,威武不能屈,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不会屈服在这二人的淫威之下。反正老子也是二世为人,捡来的一条命,大不了还回去算了。仙道艰险,危机磨难重重,若是这一关考验都过不了,那还修什么仙,成什么道?而且自己要是咬死不说,还有希望,既然是宗门内斗,那游清远一系的人能就这么看着?搞不好这两人是没什么办法了,才想着从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角色身上打开突破口。要是自己胡乱攀咬,岂不是正中了别人圈套,到时候反而成了牺牲品。矮个老者看起来好像失去了耐心,对门口喊道:“来人,把他看押起来!”
门口应声进来两人,一左一右抓着徐飞的胳膊,将他押出了偏殿,没有回他的住处,反而一直带着他向后走去。走了好一会儿,中间又穿过了好几个门,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四周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