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元正笑道:“和你们比,我不是老头子是什么?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朝气蓬勃。行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去吧,蒙副统领家就在府城,就辛苦他值班了,卫所的事情有他帮忙盯着,没事的,回家好好过个年。”
本来这段时间事也少,基本没什么大案子,也没什么好交接的,徐飞便谢过计元正,回自家小院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街上给家里人都买了些礼物,便骑上马,出了东门,一路往宁远县投去。一路无话,徐飞归心似箭,冒着风雪赶路甚急,过午时分便到了宁远县城。拐过几条街道,便到了自家门前,徐飞将马系在门口大树上,便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子里无人,却听到屋子里有几人在说话的声音。此时年关将近,县学也已经放假,因此徐父和大哥徐明都在家中,徐母和大嫂还有小妹在正屋里做着针线活,说着闲话,徐父和大哥则在书房喝茶聊天。徐飞推开屋门,走了进去,见母亲和大嫂还有小妹正在屋里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说着闲话。“母亲,大嫂,我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亲人们,徐飞心中一热,暖洋洋的。屋里几人见来人是徐飞,都惊喜的站了起来,徐母忙上来,脸上洋溢着喜色,说道:“飞儿,你这几年都去哪了,也不跟家里来封信,你再不回来,你爹都要去富阳府城找你去了。”
一边心疼的给儿子扫落肩上和身上的雪花。徐若玉开心的冲书房那边喊道:“父亲,二哥回来了!”
那边书房里闻声出来两人,正是徐父和大哥徐明,父亲还是那副看起来有些严肃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大哥倒是愈发成熟稳重了。徐父说道:“你这两年去哪了,怎么书信都没有一封?不知道家里人担心你吗?”
徐飞本想实话实说,可是上次既然说了自己是在商行当伙计,这一下又变成了修仙之人,实在转变太大,家里人估计接受不了,而且其中过程复杂,细说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便只得含糊应过,说自己出门去外地做了几年生意,书信不通,最近才被商行调回府城。“就算书信不通,也该托个人回来带个口信。”
徐父还待多说几句,好好教育一下,见徐飞比起两年前又长高了少许,整个人更加气宇轩昂,更自带着一股隐隐的威势,看来已是一个大人模样。看来儿子已经长大了,得给他留点面子,便把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徐飞自入内门修道以后,平日里见得都是法力高深的道门前辈,下山后又是监天卫副统领,位高权重,见到知府大人也就是拱拱手的,因此身上多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气质。这种气质让人一见一下心生亲近,但是隐隐又自生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冒犯。徐母说道:“儿子,这回回来要在家多呆一段时间,好好陪娘说说话,别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这母亲疼起孩子来,连名字都不喊了,直接叫儿子。一家人在屋里说着话,时有欢声笑语,室外虽然飘着雪,室内却温暖如春。感受着浓浓的亲情,徐飞的心也暖洋洋的,修道之人刻苦精进,长年寂寞,实在难得有这样享受家庭亲情的时候。到晚饭时分,在饭桌上一家人边吃边聊,徐飞却得知了一个让他惊讶的消息:“什么,若玉要嫁人了?”
徐母给徐飞夹了一筷子菜,说道:“你妹妹马上都快十七了,还不嫁人等什么?本来理当你这个做哥哥的先娶亲的,不过你常年在外,又没个书信回来,便先给若玉定了这门亲事。”
徐飞看着徐若玉,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大姑娘模样了,再不是前几年粘着自己二哥长二哥短的小孩了,心中也自感叹,问道:“不知道我这未来的妹夫是何人?”
徐明说道:“叫吕文敏,我在县学熟识的,模样不差,人也不错。他是县尊吴大人的外甥,去年刚考取的秀才,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和咱们家正好门当户对。”
徐飞说道:“那如此说来,倒是一门好亲事。”
却听徐母愁道:“好倒是好,只是若玉这未来的婆婆,怕是不好相处呢。还有,给若玉置办嫁妆的事估计也不太好办,他们吕家人可挑的很。”
徐明的媳妇,徐飞的大嫂笑道:“娘,您说的是吕文敏的母亲吧。只要咱们尽心尽力给若玉好好置办置办,她还能说什么?再说咱家若玉这模样,这身段,嫁到他们家是便宜他们了,他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给徐若玉说的羞红了脸,轻轻说了一声:“大嫂,你说什么呢?”
便躲到房中去了。原来这吕文敏的母亲是县令吴大人的亲妹妹,吴大人也只得这一个妹妹,因此自考取功名来本县就任县令后,便把妹夫一家也都带过来了,也好就近照顾,给他们谋个好营生。吕母自恃自己是县令的妹妹,在家里也愈发厉害起来,说一不二,又好跟县里一帮富绅的夫人们结交,好好的一个朴实的人也变得有些爱慕虚荣,讲究排面起来。吴县令见妹夫在家都说不上话,也说了她几次,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所以徐母才有些担心嫁妆的事,这里的风俗自古便是女儿出嫁要陪嫁,一般小门小户的也就是打个金银首饰,送些新人的被褥等等。但是那些富绅家嫁女,出手都阔气的很,除了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镯等金银饰品和各色礼物外,还额外给女儿拿体己银子带到婆家去,动不动就是几百两的。也是民风如此,若是陪嫁的东西寒酸了,便怕女儿嫁过去了受欺负,没地位。徐飞见母亲担忧,便说道:“娘,大嫂说的对,咱们家也不是大户人家,他们吕家虽说是县令的亲戚,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咱们尽自己的心意给小妹置办便是了,想必他们家也挑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