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则候在一旁伺机下手,他强行压住体内伤势,要先对付这大敌再说。沈万峰一边和聂青儿激斗,一边也分出一份注意力在徐飞身上,这小子虽然修为一般,但是也不容小觑,被他斩上一剑可不是闹着玩的。激斗片刻,沈万峰又祭出一件法器,扔到空中,向聂青儿当头砸下。这件法器看似一方漆黑的砚台模样,初时只有巴掌大小,在空中越变越大,最后如乌云压顶,变作小山那么大小,带着一股凌厉无比的威势,向聂青儿砸下来。这也是沈万峰另一件法器,名为都天砚,颇为不凡,乃是一件能堪比法宝的法器,沈家老祖念他多年忠心耿耿,便赐下此物。他随身祭练多年,出手威力甚大,只要被砚台锁定,便逃无可逃,只有硬拼一条路。若是抵挡不住,被砚台砸中,则肉身成泥,神魂俱灭,连魂魄都跑不出来。聂青儿敌住沈万峰的判官笔便已经十分吃力,又被都天砚罩住,心知万万抵挡不住,今日之事要糟。她也是素有决断之人,便下了狠心,檀口微张,将自己的内丹喷吐了出来,化作一道白虹射向天空,和都天砚撞在一起。这一撞如山崩地裂。聂青儿吐出的内丹饱含她好几百年的修行法力,又岂是凡物,比之当初徐飞诛杀的那只虎妖吐出的内丹,差距更非以道里计。而都天砚也是沈万峰祭练多年的法器,早已练的心神合一,比一般的法器威力又要大上一倍都不止。一撞之下,就听得沉闷的一声巨响,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聂青儿内丹碎为齑粉,口吐鲜血,脸色惨白,身子向后飞出。而都天砚也被撞的四分五裂,在空中炸开。法器被毁,心神相连之下沈万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晦暗无比,已然是受了重伤,身形急退。这时就见一道白色剑芒划破空气,迅疾无比向沈万峰的腰间斩过来,正是徐飞见战机已现,蓄力已久发出的一剑。这一剑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趁你病要你命,沈万峰抵挡不及,勉强用手臂挡住,只见血光一闪,一只胳膊便被白虹剑齐肩斩了下来,痛彻心扉。他怒吼一声,不顾身上鲜血直流,全力催动法器,化作一道流星飞天而去。徐飞见大敌已退,便赶忙来看聂青儿,只是场中空空,又哪里有聂青儿的踪影。原来聂青儿身后便是大江,她被都天砚打飞,直接掉入了江水激流之中,早已不知所踪。徐飞望着湍急的江水,心中无比焦急,却只能望洋兴叹,他学的道法并无弄水之能,身上内甲虽然有避水的功效,但决计无法在如此湍急的江水下搜寻聂青儿。他来来回回的沿着江岸往下游找了数十里地,也无功而返,完全不见聂青儿的踪影。谁也没想到好好的一场灵泉宴会变成这样,沈林身死道消,沈万峰法器被毁,重伤残废,逃得一命,聂青儿则内丹尽毁,修为全废,生死不知,而徐飞也受了不轻的内伤。聂青儿在苍翠山脉苦修数百年才有如今的成就,陪徐飞出门一次,为救他竟落得如此下场。想起这一路上两人同游大好河山,之前又承蒙聂青儿指点武艺,赠送寒玉,徐飞虎目含泪,两眼通红,心中悲痛无比。徐飞心中暗暗后悔,要是当初不替邵家出头就没这些事了,可是老师的恩情却不能不报,而且当时在擂台上处理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很顺利的替邵家击败了最强的敌人。怪只怪那沈林,出手偷袭,自寻死路,怪那沈万峰,不分青红皂白,便对自己等人痛下杀手,也怪那沈家老祖,若不是他溺爱护短,让沈林养成这般嚣张跋扈的性子,事情又怎会变成这样。而自己也不是没有错,自从斩杀虎妖,诛杀血魔,又轻易杀掉邓承志等人以来,未尝一败,从自己的内心深处便暗暗滋生了自大的想法,开始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而自己的修为又太低,若自己是金丹真人,便是借沈家十个胆子,也不敢与自己为敌。徐飞心中充满了伤心,自责,愤怒,脑中浑浑噩噩,乱成一团,顺着江流往下茫然的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出了几十里地。前方江面变得开阔起来,水流也变缓,江水拐弯之处出现一个舟船码头,大小船只进进出出,有满载乘客的客船驶出,顺江而下,又有装满货物,吃水很深的货船进港停靠,码头上脚夫和车马穿梭不停,颇为热闹。徐飞头脑清醒了过来,略一思索,便知道前方应该是大江县,是莱阳府境内数一数二的富县,靠着江运便利,城中百姓都颇为富有,县城规模和繁华程度比府城也差不了多少了。徐飞一身破烂,身上血迹斑斑的,便在江边好好洗浴了一下,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干净的衣袍换上。他心情不佳,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见天色已晚,右前方的小山头上似乎有个庙宇,便决定今晚去那里过夜。这座小山头似乎人迹罕至,荆棘密布,徐飞顺着依稀可见的山路一路上山,倒是惊起了不少归巢的飞鸟,蛰伏的蛇虫。等到了山顶庙宇之前,见这座庙宇已经是残痕破壁,一副破败多年,无人居住的样子。徐飞迈步进庙,先对着正中的不知名的佛像行了个礼,入乡随俗,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礼拜一下也是应该的。然后大袖一挥,数道劲风刮过,将庙里的灰尘一扫而光。又收集了一些枯枝,点起火堆,盘膝坐下,拿出疗伤的丹药服下,开始打坐疗伤,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几天时间过去,徐飞的内伤早就痊愈,他见这山顶小庙甚是清净,便打算留在此地静修一段时间。平日里打些山上野味烧烤,渴时便喝些山泉水,日子过得倒也舒适自在,心中的悲痛之情也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