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长老又喝问道:“愣着干什么,回话!外殿殿主田真人门下,记名弟子邓承志等二人是不是你杀的?”
徐飞一时无话可说,这件事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让他有点懵圈。而且这时候不知道对方掌握着什么证据,说的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他干脆沉默不语,脑中念头急转,分析对策。见徐飞不答,荆长老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自以为能永远瞒下去?来人,将他押下去,先关起来再说。”
“遵命。”
徐飞身边的两个执事道人将徐飞提了起来,押了出去,在外面山路上走了半天,最后把他关到了一间小小的偏舍里。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徐飞才真实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是阶下之囚了。短短半日时间,从意气风发的伏魔殿新晋弟子到阶下之囚,人生的转变实在太快。身上的铁链依旧紧锁着,不知道这铁链是什么做成的,便是想动用法力都难。徐飞呆坐在桌旁,脑中一片混乱,东想西想的,也想不出来如何才能脱罪。宗门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拿下自己,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处置自己。而且此事是自己和大哥一手做下,也不知道宗门是不是已经派人手去京城抓捕付天去了。不幸中的大幸便是还好是邓承志的事,而不是李云风等人的事。虽然此事是大大的违反了门规,不过事出有因,自己是被迫自卫,还有转圜余地。而且邓承志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门记名弟子而已,自己是真传弟子,又是通过层层选拔获得了伏魔殿入选资格的精英弟子,孰轻孰重,宗门应有考量,不会让自己偿命吧。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就算自己这次能侥幸逃得一命,伏魔殿的名额是别想了。徐飞心头烦躁,想了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到时候宗门处罚下来,自己接着就是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只要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赚了,别的就先不用想了。想通此节,他干脆躺倒床上,倒头便睡去了。这一觉睡到半夜才醒,徐飞睁开眼,屋子里已经是深夜,桌上的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看见屋子里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正对着蜡烛在专心的看书。屋里突然多了个人,把徐飞吓了一跳。那人却转过头来,说道:“徐飞,你还真是心大,睡的倒是舒坦。”
此人竟然是荆长老。“荆长老,不知你找我什么事?”
徐飞从床榻上下来,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说我杀了邓承志,证据呢?”
“哈哈。”
荆长老笑了,伸手一招,徐飞身上的细细铁链便被他收了过去,然后指着桌子旁边的凳子说:“你坐。”
不知道荆长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徐飞活动了一下筋骨,舒缓了一下被铁链一直捆着造成的不适,便在荆长老对面坐了。荆长老说道:“我这段时间查了你所有的档案,还调查了你自入门以来所有的事情。你和付天是结拜兄弟,而付天和邓承志仇怨很深。几年前,邓承志在去山下自己姘头住处的路上无缘无故的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和他一同失踪的还有他的同伴。而就在他失踪之后,你和付天便双双离山,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巧吗?”
徐飞说道:“付天早就跟他师父申请了离山,而我则是奉师命出山游历,寻找筑基机缘,我们离山可都是跟宗门报备了的,并不是私下离开。邓承志的死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再说宗门经常有弟子离山,这不是常事吗?”
“你怎么知道邓承志死了?我刚才只是说他失踪,可没说他死了。”
荆长老抓住了徐飞话语中的漏洞,反问道。“这…白天的时候不是你说我杀了邓承志吗?我当然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徐飞辩解道。“呵呵。”
荆长老眯着眼睛看着徐飞,如同猫捉老鼠一般,尽在掌握,笑道:“那我再告诉你后续的事吧。我为了寻找邓承志的下落,派了数人,以秘术将镇子附近的山谷都搜寻了一遍,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徐飞心中暗道不妙,嘴上仍说道:“弟子不知。”
荆长老说道:“发现深埋地下的尸体骨骸两具,结合尸体身上尚未腐烂的服饰和随身物品,还有身体特征,基本可以判断是邓承志二人。其中一具骸骨的头骨和身体分离,切口平整光滑,显然是被利器斩首,而另一具骸骨的脊柱和胸骨尽碎,应是被人以重手法从后击毙。而你正好是用剑,付天则是修炼的乱披风十八锤,一身功夫都在拳头上,这两点都对上了。你说,是不是更巧了?”
荆长老说完后笑眯眯的看着徐飞,似是要看他如何辩解。没想到这老头暗地里做了这么详细的调查,徐飞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十分被动,不过对方都是推理,并无实证,要想让他就此认罪,绝无可能,便说道:“荆长老,天底下用剑的人多了去了,练拳的人在咱们门中也是不在少数,你非要把这罪名安到我和付天的头上,有点太牵强了吧。据我所知,邓承志等人在门中招摇惹事,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的。”
荆长老点头微笑道:“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前几日派人去了京城审问付天,告诉他你已经承揽下了所有罪行,结果付天居然说人都是他杀的,与你无关,你说好笑不好笑?”
徐飞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荆长老,激动的说道:“你竟然使诈!”
荆长老不慌不忙,笑道:“你激动什么呢,我劝你还是好好坐下,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徐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用手指着伏魔殿副殿主,传说中的元婴修士,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收回手,颓然的坐在凳子上,说道:“我说,我都说,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