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坐过一次刘越的车,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到死都不知道,来她家的不是她的舞伴兼相好刘超,而是他的弟弟。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刘越着实胆战心惊了一段时间。后来见没有任何消息,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于是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为了更好的掩盖罪证,他买了钢锯和装尸块的垃圾袋、编织袋。毕竟不是每个被害人家都有合适的工具和能装得下尸块的家什,还是自己预备的用着顺手。 做案手法越来越熟练,胆子也越来越大。从刚开始的只劫财,逐渐变成了先享受再动手。 李春华其实是个意外,他见过刘超在她家过了几次夜,以为她也是独居。谁承想,那天刚把人掐死,还没来得下楼去拿工具,就听到外面有人进来。 他屏息听了一阵,那人进了隔壁房间就没再出来,他怕动静大再把人引出来,干脆把现场擦拭了一遍,带着值钱的东西悄悄跑了。 事后他想,也许这就是命吧,该着他栽在这个女人手里。李春华太会玩,勾着他这样那样,他觉得新鲜,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然早把该干的活都干完了。 蒋沐阳把失踪者的照片拿给他看,刘越也没废话,全都承认了。 案子进展得似乎很顺利,但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尸体的去向。因为被害人较多,刘越也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只说出了大致几个方位,多是郊外林子、废弃的窨井。 时值隆冬,寻尸的难度很大,陆无川向主管刑侦的谢副局长做了汇报,局里批示,暂时将刘越收进看守所,等待进一步的取证。 同时谢副局长代表局领导对他们提出了表扬,虽然只是口头的,却也足以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 严一帅刚调回市局,参与的第一个案子就如此顺利,这让他很是高兴。 以一个十分闲适的姿势把自己瘫到椅子上,抬了抬下巴说道:“无川,你是不是该好好犒劳犒劳我们呀?”
“是啊,陆哥,”蒋沐阳跟着起哄,“最近我都瘦了,得好好补补才行。听说清和轩装完修重新开业了,好想念他们家的叉烧呀!”
严一帅嫌弃地撇着嘴:“瞧你那点儿出息,要吃也得吃上汤焗龙虾、白灼象拔蚌这类的招牌菜。”
蒋沐阳不置可否:“蜜汁叉烧,广东传统名菜之一,补肾养血,还有增加记忆力和健脑的功效,你应该多吃点儿。”
“哥的脑子好使着呢,”严一帅朝他腿上踢了一脚,“赶紧订位置去,晚了又订不到包房了。”
蒋沐阳瞟了一眼陆无川,晃了晃手机:“陆哥,我订位置了?”
陆无川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严一帅也掏出手机,嚷嚷着:“订个大点儿的,我把老钟和维雅也叫上,就当给维雅接风了。”
清和轩离市公安局很近,步行十几分钟,拐个弯就是。 曾维雅还没正式上班,钟凯下午正巧在外面办事,去接她再一起过来。于是,四个人下了班溜达着往清和轩去。 这是一家在全国好多城市都有分店的连锁餐厅,主营传统粤菜。装修以中式风格为主,古朴而又大气。背景音乐正在播放经典的广东民乐——彩云追月,秦琴、扬琴、阮弹拨出轻盈的衬腔,节奏张弛有度,曲调欢快却又不失流畅。 一身大红绣花锦衣的迎宾小姐操着半生不熟的粤式普通话,将人带到二楼一间包房。 陆无川很自然地坐到了雕花圆桌对门的位置,严一帅挨着他。端末本来想坐靠门的位置,却让蒋沐阳以女士优先的理由让到里面,四个人占了桌子的半边。 一盏茶还没喝完,包房的门被轻叩几下,迎宾小姐引着钟凯和曾维雅进了屋。 今天的曾维雅穿着便装,浅驼色的及膝羊绒大衣配精典格子羊绒围巾,棕色高筒靴,手里是一只精制的小提包。大衣脱掉,里面是米白色的毛衣和薄呢一步裙。 毛衣的领子略低,精致的锁骨中间嵌着粉钻的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波浪长发别在耳后,露出与项链同款的小巧耳坠。 端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上面的耳洞还是小时候外婆给她打的。先是用黄豆在上面搓呀搓的,等到变薄的时候,也麻木了。再用酒精消过毒的针穿过去,留下一根用香油浸过的线。 当时打的时候并没觉得太疼,可是没几天,耳朵发炎,疼得她哭哭啼啼的好些天。 后来上学了,学校不让戴首饰,外婆就从茶叶里挑出合适的茶叶根给她穿进去。再后来……耳洞的事儿没再被记起,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长死了。 就在她思维发散的时候,钟凯很绅士地替曾维雅挂好大衣、围巾,拉了靠里的椅子让她坐下,自己由是挨在她的另一侧。如此一来,正好和端末坐了个对面。 严一帅张罗着点菜,他将菜牌整个翻了一遍,点了几个,其他人又做了补充。最后他又贴心地给端末和曾维雅每人要了一盅花胶虫草乌鸡汤,说是美容养颜,很适合女孩子。 服务员拿着菜牌走了,曾维雅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道:“这儿的风格跟以前不一样了。”
蒋沐阳起身给二人添茶:“维雅姐回来的正好,这里因为装修前阵子一直没开门,总算是又营业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风格。尤其是以前那个羊皮宫灯,多漂亮呀!”
曾维雅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无川,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那个宫灯,是吧?”
端末抬眼看了看,她不知道羊皮宫灯是什么样的,但就目前这个纸灯笼来说,她觉得挺好看。圆圆的灯罩,上面绘着花鸟,暖黄的光透出来,虽是简朴,却很有意境。 陆无川平淡无波地说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相对来说,我觉得现在这种纸灯笼更环保。”
曾维雅唇角微微扬起:“无川,你呀,还是那么直。。”
严一帅跟着说道:“可不是嘛,用现在的话说,他这就是情商太低,说话不会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