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有了虱子的棉袄,都破烂成那样了,她也不打算穿了。悄摸的去集市里换了两身旧棉袄棉裤,收旧货的大爷保证绝对干净没虱子。虽然有几个补丁,但棉花还很新的。这个时代物资缺,什么东西都能用很久,衣服除非穿烂了连补丁都打不成才不穿了,还能糊起来纳鞋底。棉袄棉裤这种好东西,就算是旧的,也很值钱,要不是她拿出来的白板装让这个大爷动了心,也拿不上这种程度的棉袄棉裤。“这是俺奶给俺准备的嫁妆,看这做工,看这料子,都是以前大户人家才有的。”
张小鱼张嘴就忽悠:“你这两套棉衣论价钱,比不上俺一件,这还是一套呢,新新的。这都是可以压箱底的,都可以给孙子媳妇用,租出去都能挣钱。”
这时代很多结婚的人自己没嫁衣,会去借别家的,或者租。老大爷看看张小鱼的小身板,板寸头,干瘪小身材,嫁妆什么的,完全不能想象的出来好嘛。但张小鱼气势如虹,巴拉巴拉的连砍价带吹嘘还顺带一车好话,老大爷没法招架。最后,张小鱼硬是忽悠得老大爷又给了两双破棉鞋。这白板装对她没用,是一套大红色的对襟袄裙,完全可以当新娘子的嫁衣来穿。做工精良,用料讲究,不然老大爷不可能拿出珍藏的两套棉袄棉裤来换,这本来是给自家人收着的。但老大爷的小儿子要相亲,要给人送这么一套衣服,那诚意就满满的,婚事就妥妥的成功了。她抱着棉袄棉裤走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看着艳羡。大方的分了张水根一套,差点把张水根吓呆了。“不,不,俺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张水根推拒着,眼里的渴望都快具现化了,但依旧努力转了头不去看:“俺爹会打死俺的。”
张小鱼:“这是俺愿意分给你的,大柱叔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俺也给自己买了,这套大一些,是男娃穿的,俺也穿不了。给你穿。你要是还穿这身有虱子的棉袄,俺可不敢挨着你了。”
为了自己着想,她也得给水根小盆友一套没有虱子的棉衣啊。最后张水根到底扛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还是接了过来,郑重的保证:“巧儿你以后要被人欺负,就喊俺,俺豁出命去也会保护你。你以后有要帮忙的,都告诉俺,俺有的是力气。”
她看看面前这个瘦成猴一样的孩子,对其“有的是力气”表示遗憾。当然,比起原身瘦成干尸一样,瘦猴还算很好的。张大柱回来后,找到她问棉袄的事情,她就说是奶奶给她留下的钱,换了棉袄棉裤没花多少。张大柱叹气,鼻子酸酸的,摸摸她已经成了板寸的头,到底没说什么。作为父亲,他哪里又真的狠心看着儿子受罪?就想着以后多护着这女娃,不让她遭欺负。可惜同姓同族不婚,不然他很乐意两家结个亲的。有了新棉袄棉裤,她才算安心了,不然只要一想棉袄里有虱子,她就汗毛直竖,之前不知道倒没什么,知道了,那就再也没法忍。没想到她不要的棉袄棉裤,李二婶捡去了,拆了后放在火上煮,然后就做成了几双棉鞋帮子,棉鞋垫子。还给了她一双鞋垫。张小鱼:“……”还可以有这种操作!满脸感激的谢过李二婶,对她责怪自己不爱惜东西不会过日子装作没听到,就算她知道能这么操作,她也不可能干。这鞋垫她还真不敢垫脚下,会觉得脚痒吧?想想煮了的锅里那浮起来的小虫子,她连吃饭都想吐了。好吧,这也就是从现代带过来的矫情,真要到艰苦卓绝的时候,棉袄里有虱子算什么。但她觉得现在还没到艰苦卓绝的时候,能矫情还是可以矫情一下的。反正打死都不能穿有虱子的棉袄棉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