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收获,这才又跑到了镇子外。挖了好半天才挖了三只田鼠,至于麻雀,她也知道人家麻雀不是什么害鸟,在能保证自己生存的情况下,就不祸祸人家了。当然对田鼠还是不用客气的。拎着两只田鼠拖着一捆柴回去了。当然刷落的田鼠肉和一把麦粒,不会拿出来。“哎呦,巧儿回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咱们自家人,还少了你一口饭不成?”
李二婶正在做饭。其实晚饭真没什么,就是稀粥,偶然会放点红薯,也就一时饱肚,很快就没了。要是不老实的睡下,半夜得饿醒。她可知道那滋味了,所以才不肯成为家具一条龙的一员。现代农村生长的她,还不适应这个时代大家抗饿的方法。她赶紧递过去田鼠:“我今天挖了好几只,剩下两只给叔伯们添个菜,大柱叔还没回来啊?”
李二婶也就没推辞,接过田鼠回说:“就快回来了,你去歇着,等饭好了叫你。”
她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在外面已经烤了田鼠吃了,一点不饿。”
然后回到自己屋里,赶紧给自己烧炕,热烘烘的炕烧了起来,她才洗洗刷刷上床去。被子是没有的,都是盖着自己的棉袄,有炕就好过得多,以前风餐露宿的时候,夜里都是穿着棉袄棉裤围着火堆过来的。人不躺着睡就特别疲惫,现在才算缓过来。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张水根:“巧儿开门,是俺。”
她赶紧下炕给开了门,张水根端着个大碗进来:“俺爹让俺给送过来。俺自己熬的。”
不是粥,是一碗菜叶汤。张小鱼利索的把粥倒进自己的碗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麦粒塞在他手里:“谢谢大柱叔了,你赶紧吃去吧。”
张水根也不和她客气,乐呵呵的让她把麦粒给塞到口袋里,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现在可能吃了,靠一碗粥真扛不住,半夜饿得胃抽抽。巧儿给的麦粒之类的,虽然不抵饿,也能缓一缓,他就能再睡过去了。他倒是挺想也和巧儿一样去挖田鼠,能肚子混个半饱。可照华叔说的,他们能攒下钱,开春是回乡还是去新省,有点钱也就有底气了。所以他不能像巧儿这样一个女孩子,只要把自己混饱了就行了。将来嫁人也有婆家管,他就不行。“巧儿,俺估摸着开春后大伙儿不定去新省了,华叔说这里也不错,镇子上就咱们一家做木工,能挣上前,也不像新省那么远,回乡也方便。可能就不去新省了。”
张水根说。张水根说的,她其实也不意外,本来就是去外地求生,能在这里过好了,也不是非去新省不可。“算了,还是以后再去吧。”
她叹口气。打定了主意,也就对挣钱更上心了。可惜这个时代并不是商业时代,挣钱的法子少到令人发指,她也没法多一条挣钱的路子。“水根哥,你手艺可真好。”
她边喝汤边赞。张水根乐滋滋:“俺不行,俺爹手艺那才叫好哩,十里八乡的有喜事都抢着请俺爹去做席,俺给打下手都不够格哩。有好几个有手艺的都给俺爹打下手哩。”
黑瘦的脸上颇为自豪。随后叹口气:“这几年的光景,哪有人家办酒席了。俺爹红案可攒劲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是厨子。张小鱼怅然,她倒是有肉呢,可不敢拿出来啊。她也不敢自己偷着吃,李二婶鼻子可尖了。自家的炕自家烧,做家具整理木材木板,烧火是没问题的,但她每天还是自己捡些柴火,倒不是非要分得清,但天长日久的,总占便宜还是不好,李二婶肯定得给脸色。李二婶那人吧,倒也不能说心坏,人也勤快能干,勤俭持家,就是太勤俭了,看不得别人闲着,总要说几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