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打不死的!”
只听咻咻咻响动不绝,九道寒光起自深谷之中,撕裂大气,转眼已越过朱墨,切向齐坤! 齐坤心头一凛,出手之人竟又是一位金丹修士,那寒光锋锐异常,分明是道家飞剑的路数,不可用千阴幡实体与之交战。大幡一横,阴气化为匹练,使了个卸力化力的解数,将九道寒光接住,但仍有数道阴气匹练被寒光生生斩断。 潘鹍遁速稍慢,终于赶来,五毒神鼎飞起,吞吐毒雾之间,那寒光竟全无忌惮,略一分合,尽数射入毒雾之中。潘鹍摇动五毒神鼎,御使毒气与寒光较量,叫道:“居然又是一头毒物!”
伏龙山历来十分神秘,连五毒神教教主都对其讳莫如深,但短短几日接连遇见两头金丹大妖,还是十分稀奇。 深谷白气之中现出一道人影,身披淡黄道袍,周身有黄雾漫卷,身外又有寒光擎动,一张长脸之上生出两颗细小眼珠,放出淫邪之色,桀桀笑道:“小朱朱,你来投奔老子,可是要委身下嫁?”
朱墨暗骂一声,这厮乃是蜈蚣精得道,修成金丹,自号金吴上人,不知撞了甚么机缘,寻到了这一处无尽矿脉,耗费极大苦功汲取五金之精,炼成了一套吴钩飞剑,善于锁拿法器刀剑,自此称雄一方。金吴上人性好渔色,垂涎其美貌,多次上门游说,欲要双修,俱被朱墨打了出去,想不到今日为了活命,却要寄人篱下。 朱墨叫道:“少废话!只要杀了这两个混蛋,老娘任你摆布便是!”
金吴上人嘿了一声,叫道:“一言为定!”
伸手一指,那九道寒光合璧一处,蓦得冲破了千阴幡阴气之阻,反折回来。 金吴上人身外悬着九口吴钩飞剑,眯缝着眼喝道:“吾乃金吴上人,尔等是甚么人?敢来伏龙山撒野?是小觑我等妖族大圣么!”
齐坤冷笑道:“区区金丹妖怪,也敢自称大圣?没得惹人笑话!”
潘鹍也笑道:“不错!甚么金吴上人,不过是一头蜈蚣得道,正好炼入老子的宝鼎之中!”
金吴上人大怒,挥手之间,九道吴钩飞剑疾飞而去,列成阵势,朱墨也不甘示弱,回身再战,毒雾喷吐之间,露出背上摄魂人面,发出两道魔光。 齐坤面色一凝,全力催发千阴幡阴煞之气,化为九条天索,来去纵横。倒是潘鹍最弱,只敢用五毒神鼎催动毒气,遥向攻击,心头火热:“若是能将这两头金丹大妖炼入我的神鼎……” 戚泽离深谷还有百里之远,已遥遥望见阴气妖光冲霄直上,震惊百里,越发惊惧,裹足不前。眼识发动之间,见那阴气妖光之下,隐有条条五金精气升腾,已知大矿的所在,但有妖孽把守,靠近不得。 四位金丹就在半空之中狠斗起来,金吴上人的吴钩最是犀利,尤其排列成阵,连消带打,将千阴幡死死压制。朱墨虽受五毒神鼎克制,但那魔鼎伤了本源,潘鹍不敢以之强打硬拼,一时僵持不下。千阴幡阴煞之气变幻无方,却被九口吴钩飞剑往来冲突,全然捉不住其首尾,齐坤也没得奈何。不过两头大妖要想将齐坤两个杀死,也非易事。 戚泽瞧了半晌,摇头道:“谁也奈何不得谁,最终还是一拍两散!”
四人捉对厮杀,谁都无有杀手锏,只是空耗元气而已。果然四人斗了半日,谁也奈何不得谁,齐坤首先生出退意,寻到齐承,此行已算圆满,至于火蛟与地云草之事,还要从长计议。 千阴幡阴煞寒索虚晃一招,齐坤喝道:“走罢!”
潘鹍也早有退意,五毒神鼎一扫,立时后退,恶狠狠叫道:“老子记住你们了!待老子回教之后,再寻高手来诛杀尔等!”
朱墨喝道:“该死的五毒神教,你再敢踏入伏龙山,定将你碎尸万段!”
毒物出身的妖类最恨的便是五毒神教,简直是深恶痛绝。 金吴上人讥笑道:“没用的废物!”
四人相互喝骂了一阵,齐坤两个掉头便走,中途遇上前来接应的玉奴,也被潘鹍带在身边。戚泽忙遮掩身形,好在齐坤三个来去匆匆,并无察觉,遁光合作一处,须臾去的远了。 戚泽等了良久,这才敢探头出来,遥望那深谷之中依旧黄气弥漫,却不见朱墨与金吴上人,想必是遁入其中了。戚泽犯了难,要修炼五真剑诀,汲取五行之气乃是一条捷径,但五金矿脉被金吴上人把持,火脉更入驻了一头火蛟,皆是他惹不起的人物,看来此路不通。 戚泽摇了摇头,只好放弃此念,转身离去。走了片刻,忽然咦了一声,感觉身周似有稀薄之极的五金之气流动,若有若无,若非修炼了五真玄音剑诀,极难分辨的出。 戚泽立身凝神,运起五真玄音剑诀法门,细细感应,面上露出一抹喜色,忖道:“看来这条五金矿脉虽非上等矿藏,但分布极广,有丝丝缕缕的五金之气泄露于地表,左右我修为尚浅,可以躲在远处,炼化少许五金之气便可!”
戚泽想到了修行之法,每走出一里地便运转剑诀感应五金之气分布,直到日落西山,终于查探到一处修炼的好地点。此地离五金深谷相隔足有二百余里,只要两头大妖不刻意寻来,当是无碍。 玉兔东升,戚泽先不忙修炼剑诀,又返回当初那座山洞之中,每到夜间是他坐禅入定之时,雷打不动,毕竟禅功乃是他立身之基,剑法不过防身炼魔之用。 初禅至二禅之间,戚泽尚未摸透其中奥妙,按月惠禅师所言,《小无相禅功》是为根器钝者所著,凡生灵立志解脱生死、脱离轮回,皆可修持,只需恒心毅力,自有收获。但未提眼识之开,戚泽几次试探脑宫之中那面佛碑,俱无反应,想是机缘未到,只好继续以水磨功夫修炼禅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