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海和尚得了戚泽吩咐,法相飞起,作金刚怒目之相,宝珠一旋,便有无量佛光飞起,迎上姚盛。 姚盛大怒,喝道:“又是你这秃驴!”
罗海和尚法相合十道:“奉命而来,不得不为!”
神通一起,与姚盛战在一处! 童少阳大喜,喝道:“多谢两位大师相助!”
当即抽身而退,大喝一声,叫道:“杨铁手出来受死!”
声如雷霆,震彻大营。 杨铁手躲在马棚之中,更是不敢答话。 童少阳也是急脾气,连喊三声,不见杨铁手回应,当即将大天罡六阳手法相一转,气度凝山,往下拍落!一掌之间,几乎将半个大营轰的粉碎! 众兵将何曾见过这等绝世凶人?残木飞溅之间,被吓得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童少阳大叫:“谁人告知杨铁手下落,可免其一死!”
声音远远传扬开去,见无人回应,又是一掌拍落。这一掌专挑大营之中有平天道修士聚集之处,对那些妖道根本全无怜悯之心,一掌拍落,当即打死了数十个平天道妖人。 余下妖道见势不妙,皆是御风而起,仓皇逃命,童少阳杀心大炽,法相之力一压,众妖道哪里抵敌的过?惨叫声中,下饺子一般纷纷摔落于地。 童少阳喝道:“再不说将尔等尽数宰了!”
众妖道见其太过凶残,心胆皆寒,当下便有一人叫道:“我瞧见杨铁手躲在马棚里!”
话音未落,便有一道遁光自大营西北角马棚之中窜起,仓皇而逃! 童少阳大喜,叫道:“哪里逃!”
大天罡六阳手一竖,衔尾追杀而去。秦阔远远瞧见,叫道:“师傅等等我!”
杨铁手已经在心头骂娘骂了无数次,只顾惶然逃命,但元婴法身遁光再快,又哪里及得上法相级数的遁法?不由大叫道:“姚天师救我!”
姚盛被罗海金刚法相缠住,见童少阳肆意杀戮平天道弟子,只气的三尸神暴跳,叫道:“童少阳,此仇必报!”
蓦得将手中千阴幡一抖,竟是脱手飞出,化为一道冰寒光华,往秦阔卷去! 姚盛亦是狠毒,使得围魏救赵之计,先杀童少阳的宝贝徒弟,逼得童少阳回手来救,他分神动用神通之间,吃了罗海和尚一击,被佛剑狠狠砍了一下,险些将一条臂膀砍断,姚盛大惊,忙即运炼还原,复又与罗海和尚恨苦厮杀。 秦阔眼见一道神通落来,他区区金丹,根本无从抵挡,只能闭目待死。童少阳暗骂一声,只好先舍了杨铁手,回身来救弟子,毕竟这是亲生的徒儿,万不能有所损伤。 待得童少阳将姚盛神通化去,杨铁手已然逃得没影,这位大天罡门长老气的狂啸一声,带起层层劲风,又复追袭而去。 童少阳这一去,亢元芹有些不知所措,本该同去才是,但还有令明轩这个碍眼的废物纠缠,幸好一道佛光飞来,戚泽法身说道:“贫僧来领教令天王的刀法!”
亢元芹大喜,当即抽身而退,叫道:“多谢大师!”
令明轩冷笑道:“既然你这秃驴要找死,莫怪令某心狠!”
将破劫飞刀一转,刀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霎时将戚泽法身裹住,便是一通乱杀。 戚泽法身手捧古灯檠,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
撮口一吹,便有无量佛火金焰腾空而起,续续相连,宛如天绅,将无尽刀光尽数敌住。 五行之中火克金,佛火炽热,正克破劫刀光,令明轩只觉刀光运使之处,受到极大克制,一旦被那佛火灼烧,便有烧熔之危,只好收敛刀势,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将刀势滚滚推动,反有些束手束脚之感。 戚泽法身亦是全力以赴,借助古灯檠之威,杀得令明轩节节败退,此是佛门堂堂大势,不比剑术精巧变化,令明轩纵然刀法再精,也全无用处。 百忙之中,戚泽法身忽然张口一啸,用上了金刚禅唱神通,不过发音短促,犹如震雷一般在令明轩耳边炸响! 令明轩正专心运刀,元神受了佛音激荡,当即一晕,本就收敛的刀势越发散乱,戚泽法身如影随形,一步抢出,三转两转,竟是破开漫天刀光,欺近令明轩! 令明轩大骇,破劫飞刀本体一闪,护在身前,却见那贼秃当胸一拳捣来,拳意无双,正捶在破劫飞刀之上,将那飞刀的遍体银光打的四面飞散! 戚泽法身驾驭罗汉伏魔神通,驱动罗汉拳已然愈发顺手,一拳既出,拳随意走,瞬息之间,又是数拳轰落,那破劫飞刀业已通灵,被罗汉拳轰的哀鸣不止。 令明轩心神与飞刀紧密相连,飞刀受创,元神自也不好过,闷哼一声,当即抽身后退。炼剑炼刀之辈,大多长于远途奔袭,放长击远,不耐近战,尤其元婴法体脆弱,毁伤不得,飞刀是唯一的护身利器,若被打飞,元婴再无防护的手段。 令明轩元婴当即喷出一口本命元气,加持飞刀之上,那飞刀光华大放,宛若晨星,终于稳住颓势,随即一刀劈去,刀锋所指,斩向戚泽法身咽喉。 戚泽法身将古灯檠一托,有一道佛火飞起,凝练之极,在那飞刀之上狠狠一燎,几乎将外层刀光烧熔,又吓得令明轩一跳! 戚泽法身忖道:“今日也该开杀戒了,不然幽州之厄难解!”
杀心一定,平天道这等祸害不杀不成,就算佛门慈悲,也要将其超度! 戚泽法身当即连吼三声,将金刚禅唱神通催发到了极致,三道佛门真气喷出,内蕴无上禅唱法力,接连在令明轩周边炸响! 三声禅唱,宛如惊雷一般,又似九天之上天雷滚动,慑服一切妖邪之辈!令明轩脑子当真有些混沌不清,五迷三道,但还算是留有一线清明,知道不好,心神运转到了最大极限,驾驭那破劫飞刀回归护主! 那破劫飞刀本就离本体不远,立时飞来,散播无数刀光,或虚或实,罩定令明轩元婴本尊,间或还有凌厉刀意,蕴含反击之势。 戚泽法杀心已定,便不顾一切,拼着以伤换伤,也要将令明轩击杀当场,不然被其逃走,不知何时才能再寻到如此良机。 戚泽法身不退反进,迎着无量刀光逆势而来。令明轩看出他的打算,冷笑喝道:“凭你也想杀我?简直痴心妄想!”
用手一指,破劫飞刀本体裹挟无穷气势,往戚泽头顶斩落! 令明轩也看出那秃驴所依仗的无非便是那盏诡异佛灯,其本身道行不过与自家相当而已,还怕他作甚? 戚泽将古灯檠一吹,又是条条佛火灼烧而去,令明轩此次有了防备,将刀光凝练成一团,不畏佛火灼烧,刀光长驱直入,穿破佛火封锁,直取戚泽眉心! 令明轩暗运法力,果然奏功,那秃驴根本没料到他能将刀光凝练至此,暗暗大喜,忖道:“你要杀我,我先杀你!”
破劫飞刀刀光突破佛火,距离戚泽眉心不过三寸,刀芒流转,刀光惊世,照耀的戚泽面上一片惊惶之色! 令明轩更是得意,眼看刀光落下,便要取了那秃驴性命,却见那秃驴眉心之中忽然现出一道光华,光华之中乃是一卷图画模样的法器,接着法器之中有一条手臂伸出! 那手臂伸出画卷之外,五指捏了印诀,往上一迎,竟是轻描淡写接下了刀光! 令明轩大惊失色,料不到那秃驴居然还有后手,当即运功加强刀光力道,就见那怪图中的怪手三根手指捏了一个怪异诀印,根根敲在破劫飞刀之上,将那飞刀打的火星四溅,却不见手指有丝毫损伤! 戚泽早有准备,将五十阴魔图祭出,内中觉非断然出手,将破劫飞刀阻住,觉非本体是一头不死蚕魔,总有元婴级数,被戚泽用佛法度化,将一身魔气尽数转化为佛门法力,这些时日闭关苦修,已颇具成效。抵挡破劫飞刀片刻功夫,倒也非是难事。 一切皆在戚泽算定之中,破劫飞刀一去,中宫之间再无阻碍,当即错步之间,已欺近令明轩身前!接着手起一掌,如倒转须弥,蕴含无量伟力,正拍在令明轩天灵之上,口中喝道:“你去罢!”
令明轩头颅受了一掌,因是元婴法身,并无头颅碎裂之相,只嘶声叫道:“我乃平天道天王!你不能杀……”我字尚未出口,眼中灵光已然灭去! 令明轩一道元婴法身凝滞了片刻,接着自头颅开始,片片碎裂开来,犹如一件瓷器,被锤子砸的粉碎,片刻之间,已然化为无数碎片,接着随风散去,重归天地之间! 戚泽法身一招拍死令明轩,尤其最后一记大金刚神掌,着实耗费法力,也觉有些神疲气弱,不过能斩杀平天道一位元婴天王,已是大大的收获,至少这一路平天道叛军再难起甚么波浪! 戚泽法身欺近令明轩之时,姚盛便瞧出不对,还想分出一道神通相助,但罗海和尚岂能再让他如意?若是被他伤了戚泽,那可真是万死莫赎,当即使出十二分法力,将姚盛杀得步履维艰,再难腾出手来搭救令明轩。 姚盛做梦都想不到那秃驴后手无穷,竟当真将令明轩斩杀,及至瞧见令明轩元婴法身龟裂片片,死的不能再死,当即发出一声怒吼,叫道:“秃驴!此仇不共戴天!”
罗海和尚淡淡说道:“此仇再大,自有我大菩提寺接着!”
姚盛气势当即一滞,死了一位天王,道主定然震怒,但平天道之怒火还真奈何不得大菩提寺那群秃驴。 罗海和尚喝道:“姚盛!此时大势已去,不走何待!”
姚盛暗思:“已然死了一个令明轩,万不能再让童少阳将杨铁手斩杀,不然道主定然降罪,我也担待不起!”
起了心思,当即纵起遁光,追索杨铁手去了 罗海和尚也不曾阻拦,见姚盛离去,立刻与戚泽汇合,问道:“戚师可是无恙?”
戚泽道:“无妨!不过是真气消耗剧烈罢了!”
唯有那觉非和尚道行尚未恢复到元婴级数,强自动用神通,还需将养一段时日。 平天道军营之中,柳观白率领大军左冲右突,已然将叛军尽数杀散,余下皆是穷寇,胜之不难,加上圣母教叛军一路叛军投降,两路大军已然尽数崩溃,幽州城之危已解。 柳观白想到此镇北王一死,幽州城便是自家囊中之物,忍不住笑出声来。 过不多时,戚泽化身也已飞来,原来已将圣母教叛军安顿妥当,幸而不曾有甚么叛乱之事,这才来与诸人汇合。 化身法身心意相通,自是无需交流,二者落在柳观白面前。柳观白心头一凛,忙躬身施礼。 戚泽化身道:“我要与圆信大师与罗海大师去追杀姚盛与杨铁手,此处后事便交由你料理,不可怠慢!”
不等柳观白答言,三人已然纵身飞走。 柳观白正是求之不得,待得仨人走后,大喝道:“降者不杀!若敢反抗,株连九族!”
先前放走姚盛,乃是法身要恢复元机,如今真气泰半恢复,正可去助童少阳一臂之力,擒杀杨铁手,免去一场祸乱。 罗海和尚用佛光带了二人疾驰,追出良久,才略略瞧见姚盛一道遁光的影子。 戚泽化身略一分辨,说道:“是往一线关去了!”
当年他自五行宗下山,便是通过一线关来至幽州之地,绝不会搞错。 三人当即往一线关杀去,越飞越觉不对,罗海道:“怎的此地尸气十分浓烈?难道有僵尸作乱?”
戚泽化身面色凝重,道:“只怕是北邙山那群死尸不甘寂寞,若真是他们出手,那便麻烦了!”
北邙山乃魔道大宗,几乎不输于炼魔宗,不似炼魔宗那般连遭劫数,底蕴仍自深厚,若是那群死尸也欲染指江山社稷,为祸必剧,非是平天道与圣母教所能媲美。戚泽法身叹道:“劫数!真是劫数!刚勉强镇压了圣母教平天道两路叛军,又生枝节!为今之计,只好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