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面对岑澈的场景。岑澈当时只有五岁。虽然是个男孩儿,那顾盼的眼、圆润的脸、微启的唇……处处都有着上官映雪的影子。李震寰当时脑子一抽,居然温和地问他话:“你叫什么名字?”
“岑澈。”
声音奶声奶气的,像融化在口里的巧克力。“从今天开始,你就姓李!”
话一出口,不只在场的其他人,就连李震寰本人都为自己瞬间改变的决定感到意外。小胳膊小腿儿的岑澈居然仰望着李震寰,认真纠正道:“我叫岑澈。”
被一股无名之火撩起的李震寰厉声喝道:“老岑家已经死绝了!”
岑澈紧抿着嘴无声抗议的样子像死了上官映雪!李震寰不由自主地和缓了语气:“你现是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岑澈垂下了眼帘。“如果没人收养,你只有死路一条!”
岑澈还是没出声。李震寰温和地说:“不想改名可以,姓必须改!李澈?”
岑澈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叫!岑!澈。”
那不屑的目光,竟然与岑吟风那货毫无二致!“滚!”
李震寰突然暴怒的吼声将身边的下属都吓呆了。“还不把他带走?”
李震寰生气地指着傻站在周围的下属,“把他带去隔壁那院子关上几天再说!”
就算关上一个月,那个小崽子还是坚持说他叫岑澈。不仅如此,那个眼角眉梢都是映雪影子的可人儿竟越长越瘦,越来越像岑吟风!……“总统?”
“总统?”
木先生的低声呼唤将李震寰的思绪拉回现实。李震寰眨了眨眼睛,严肃地训斥岑澈:“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
岑澈没有出声。“一招致命的诀窍你究竟懂还是不懂?”
李震寰毫不留情地指出,“那一招如果用来断头,就算侥幸不死,我能这么快就面对你?”
岑澈还是没有出声。“总统……”木先生欲言又止。“谁不知道他是手下留情?”
李震寰瞪了木先生一眼,继续训斥岑澈,“知不知道当年的项羽为什么会败北?就是因为心不够狠手不够辣!都两千多年过去了还这怂样!”
岑澈没辩解,也不反驳。“之所以十三岁就让你杀人,就是想早一点激发出你身上的狼性!”
李震寰有些痛心疾首,“哪知道你竟然是只小绵羊!真可惜了我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钱!”
木先生连忙插话:“正因为他心底有善念,才可以共谋大事呢总统!”
“成王败寇!”
李震寰的语气不容置疑,“那么多年的培养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做炮灰!”
“那是!那是!”
木先生连连颔首,“都知道总统是非常看好澈儿心疼澈儿的!”
“心疼他?”
李震寰恨恨地说,“我这些天可是朝思暮想,设计出了一万多种杀死他的方式!”
“总统这是爱之深恨之切呢!”
木先生陪着笑脸,“澈儿懂,他不会让你失望!”
“我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
李震寰严肃地看着岑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岑澈终于开口了:“我不会将爷爷创建的太平盛世拱手相让!”
李震寰疲惫地挥了挥手:“滚!”
岑澈转身离开了病房。木先生对李震寰点了点头,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紧追了出去。驾车驶向岑澈住地的路上,木先生和蔼地问:“不介意继续住在这儿了吧?”
“这儿不是我的家。”
岑澈非常冷静。木先生语重心长:“李叔叔真没拿你当外人!”
“我会履行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木先生叹了口气:“大家如果都早一点相信那个预言……”“我都说了不会帮你找虞姬!”
岑澈打断了木先生的话。“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不喜欢做的事。”
岑澈有些意外。“正如你所说,”木先生心平气和地说,“虞姬的生命也是生命,让虞姬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确实不人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顺其自然吧!”
“谢谢木叔叔!”
岑澈有些感动,“只要有需要,我岑澈万死不辞!”
“不准说什么死啊死的!”
木先生嗔道,“李叔叔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殚精竭虑地把你培养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去做炮灰的!”
“既然如此,”岑澈试探着说,“那就给我一些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吧,监督履行社会服务令这事儿……”“工作怎么可以挑着做?”
木先生正色道,“不同的工作可以锻炼不同的能力,只有把手上的每一份工作都做好了,才算是锻炼合格!”
岑澈露出迷之微笑:“让木叔叔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