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精,不在多。 这话在孙翩翩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孙翩翩在贝伊和于卉娟的问题上,曾说过一句很狗的话。 她说:两个朋友闹绝交了,不管我怎么劝,不管我在中间怎么活跃气氛,她们就是不肯打起来。 这话惹得贝伊搂住她脖子想勒死她。 别看孙翩翩嘴上如此说,但行为上的表现却是在于卉娟想扯着她说话时,她不仅没搭理,而且还在寝室摔了水盆。这就是她的回应。 贝伊要去选拔啦啦队的这天,孙翩翩又再次嘴损的说:希望贝伊跟不上点、迈不开步,最好落选。 但贝伊前脚离开,她后脚就开始翻箱倒柜。 宿舍里的其他人看到孙翩翩翻出来的东西都懵了,一个很陈旧的箱子里,只装有一支唢呐。 怎么上学还带这个?什么时候拿来的,她们从没注意过。 孙翩翩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中,用黑塑料袋套好唢呐,夹在腋下就离开了宿舍。 “吕老师,你看我这体格子,真的能搬动音响,我女生又怎么了?就让我加入啦啦队吧。”
“不行,后勤有男生,你这是抱着混学分的想法才想加入吧,我告诉你啊,首先这初衷就不对。”
“吕老师,我不为学分,真的。”
“那你是为什么。”
孙翩翩指了指刚选上的贝伊,先冲着贝伊笑着挥了下手,才转头和老师解释道:“陪我好朋友,就是刚刚跳的特别好的贝伊。”
此时,音乐教师里有好几十号人,闻言通通看向贝伊。 贝伊却一直在看孙翩翩的背影。 孙翩翩这时候又开始使绝招了,她忽然说道:“老师,要是后勤真塞不进人,那你考虑考虑,咱们鼓励场上选手加些别的才艺呗,非要用跳舞的方式鼓励男生们卖命吗?”
“噢?合着你还有才艺,什么才艺。”
孙翩翩掏出她姥爷的遗物——唢呐。 在老师和屋里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她就吹起了《大花轿》。 唢呐一出,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这一瞬,胖胖的女孩子鼓着腮帮子演奏结婚专用曲,似浑身带着光环。 一曲闭,全场情不自禁为她鼓起掌,连老师都满面笑容。 吕老师问孙翩翩:“你和谁学的,学几年了,怎么想起学这个,吹唢呐的姑娘真的很少见。”
贝伊算是发现了,她的闺蜜多少有点儿社交牛逼症。 只听孙翩翩大大方方道: “和我姥爷学的,我姥爷以前唱过二人转。我姥爷说,就没有唢呐送不走的人,吹不散的魂,百般乐器,唢呐为王,我觉得他说得太有道理了,我就跟着他学了起来。至于学几年,也算不清具体学多久,反正是只要回去见我姥爷,我就跟着他吹。后来见不到他了,我就自吹、不是,自学。”
吕老师听完后,给予高度评价。 但是…… “像篮球比赛,尤其是过段时间的CUBA这种大型联赛,你在场上吹大花轿不太合适。其实不止大花轿,百鸟朝凤或是二人转的那些曲子都不行。除非你会一些……” 没等老师说完,孙翩翩就抢话道:“会,老师,你点歌,我啥都会,连外国的我也行。比如出埃及记、克罗地亚狂想曲什么的。”
孙翩翩说到这,还四处找了找:“老师,这里有没有伴奏碟片?要是没有,我看那面有架钢琴,您能不能帮我找个会弹琴的伴下奏,我真能给你吹震撼喽。行不行的,您先听听。”
随着孙翩翩的这番话,贝伊走了出来。 贝伊径直走到音乐教室最右面的钢琴前坐下。 后来啦啦队成员们混熟了,在出去聚餐时,有人提起这一幕是这样形容的。 她们说,当时贝伊的表情非常从容,就觉得这人内心很坚定,一点儿也不像选拔跳舞时满脸通红。 贝伊知道她们形容的是对的。 因为这一刻,她是要给她的好朋友伴奏,她朋友是为她才想进入啦啦队,她朋友为了和她在一起,一遍遍求老师,所以她没有任何理由矜持、害羞、后退,不坚定。 而接下来的表演,一首《出埃及记》注定会合奏出友情的震撼。 贝伊心想:我们性格不同,却趣味相同。 孙翩翩:我们也会争吵,但我们会和好。 只有你会信我的胡言乱语(奥迪和夏利),只有你懂我的沉默不语。 谢谢你翩翩,你真的胜过百个泛泛之交。 谢谢你贝伊,你嘴上说,成年人交朋友只筛选不改变,却拽着我一起学习,你知道你心口不一吗? 贝伊,我们往后经历会不同,至少感情经历将来注定大相径庭。 因为我没你漂亮,没你瘦、没你高、没你白,没……太憋屈了,不能想了。总之,我已经给自己占卜过了,我处对象,可能会成为要讨好男生的那一方,才能留住喜欢的人。而你,注定会有许多男生来讨好你。 我想说的是,这样不同的感情经历,我或许会在某些事情上无法与你感同深受,但请你记住,我愿意做你的最佳听众。 合奏到最后,还剩下一句台词时间。 贝伊、孙翩翩一起纳闷:你怎么会吹唢呐(会弹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看来我们还需要了解更多,好朋友。 …… 走廊里。 “吹的真棒”,陌生男同学A对孙翩翩鼓了鼓掌:“我真震撼了。”
陌生男同学B:“嗳?翩翩学妹,回头等你进文艺表演队,我们可以合奏,趁着我还没毕业,用二胡和你合奏一首。”
这是第一次,有陌生男生打招呼不是冲着贝伊,而是看着孙翩翩露出欣赏的表情。 贝伊一手抱着孙翩翩的唢呐,一手挎住孙翩翩的胳膊兴奋道: “听见老师说的话了吗?翩翩,你是稀有资源。不仅可以留在啦啦队,当赛间暂停H大的保留曲目,而且还直接进校文艺表演队,往后开学典礼五四颁奖,到时候你上台的机会多了去啦。”
孙翩翩拍拍贝伊的小手道:“小点儿声,小点儿声,低调。你平时说话也不这样呀,怎么现在这么大嗓门。”
但是当终于走出艺术楼,周围也不再有别人时,孙翩翩忽然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啊啊啊,我姥爷果然诚不我欺,唢呐才是乐器之王。”
“姥爷啊,你没敢想吧,你在村头吹的唢呐,要由我带着它登我们H大的舞台了。”
喊完后,还双手叉腰冲老天狂笑三声,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道: “一一,等回头我上台表演时,你要给我多拍几张照片,一定要拍瘦点儿,我要寄给我爸妈看,再给我姥爷烧几张。”
贝伊急忙点头应下,嗯嗯,并且提醒道:“翩翩,你还应该和姥爷说,等到五月二十二号CUBA联赛开始,你唢呐一响,满篮球场的帅哥们都会chua chua你。只chua chua你。那可全是人均一米九上下的帅哥,你要出息大发啦。”
说完,孙翩翩和贝伊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到那时,这人生不就站上顶峰了吗? 哪个女人敢说曾被那么多帅哥专注地看过。孙翩翩就敢。 老嫂子系统心想:这人生,这不就忽然带劲儿起来了吗,她也想看,不付费的一群一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