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杰总感觉那人皮鬼怪图谋不浅，在野外被这样的一个鬼怪盯着，曹杰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过雾不在，曹杰也没有贸然去叫唤曹杰，而是转身拿起轻刀修炼基础刀术。　　修炼时间缓缓流逝，没有多久，曹杰就感到有人在唤曹杰，曹杰被扯离天河空间。　　曹杰睁开眼，看到天已经亮了，唤曹杰的人是皱深深。　　即使只睡了两个时辰，但曹杰没有感到太疲惫，曹杰坐了起来。　　篝火的柴木已烧成余烬，一边的老兄也站了起来。　　曹杰拍了一下它的脑袋，老狗摇了摇镰刀尾。　　篝火驱散了些许寒意，清晨的野外雾气深深，看起来宛如在仙境。　　树瘤子通常不会离瘤树很远，因为它们要随时避免有人袭击瘤树，以便赶回去抵御外敌。　　除非瘤树诞生的树瘤子数量足够多，才会扩充搜寻食物的活动范围，但就算是这样，分散开的树瘤子依然是以瘤树为中心运动。　　如果它长在地底，我们总不可能掘地三尺，要是它伪装成了普通的树，我们总不可能将每一棵树都辨认一次，要是它藏在某个空间里面，那个空间我们又该如何寻到？　　或许是为了缓解气氛又或许是实在不解，宋萨满缓缓道：“那个鬼怪能以人皮幻化，以假乱真，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它逃走前又化作一团黑雾，我实在认不出它是什么鬼怪，你们有谁认出的吗？”

狄萨满皱眉道：“我没有听过这样的鬼怪。”

众人的眼光看向了茅山明，宋狄两位萨满都没听过，那或许只有茅山明会知道了。　　茅山明皱眉回想刚才的张山，曹杰有些犹豫道：“那鬼怪说人话如此流利，我觉得似是山魁。”

宋萨满与狄萨满脸色微变，其实曹杰们心中也有类似的猜测，但不太敢相信而已。　　山魁也是鬼怪的一种，鬼怪的形成说法千千万万，谁也说不清它们是如何在这世界诞生的，因为每一种鬼怪的形成都好像大为不同。　　至于山魁的形成，更多的说法是这种鬼怪的形成与人脱离不了关系，传言它是高深境界武者的魂魄所化，但仅仅是传言而已。　　那应该是没问题才对的，大伙不疑有曹杰，曹杰的妻子更是高兴得直掉眼泪。”

梁非凡的妻子领着梁非凡回家，给曹杰请来大夫，大夫说曹杰受了惊吓，给曹杰开了几贴定神安魂的药，梁非凡吃了药又在妻子悉心照顾下，慢慢就清醒了过来。”

山魁有强有弱，所以很难定义它们的级别，只有与它们打过，才能辨认出它们的级别。　　不过茅山明又摇头道：“这只是我猜测而已，世间具有智慧的鬼怪不仅仅是山魁一种，所以很难下定论。”

具有智慧的鬼怪？　　曹杰之前听说过有智慧高超的鬼怪存在，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曹杰略一沉吟问道：“可是它为什么要藏在我们之中？”

这个鬼怪与之前遇到那些仅是靠本能行动的鬼怪不同，它有智慧，那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个问题正是众人所想的，但谁也没有能想得到答案。　　宋萨满瞥了一眼曹杰道：“鬼怪即使有与我们人等同的智慧，但它们终究不是人，行为方式与人有很大的区别，在无法确认它是什么种类的鬼怪时，想知道它的目的是不可能的。”

狄萨满道：“宋兄所言有理，我们不要管它有什么目的，它既然不敢袭击我们就离开了，那说明它的等级高不到哪里去，今夜只要小心提防它回来袭击，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曹杰微微皱眉，就算行为方式心思不同，曹杰总感觉那人皮鬼怪费了这么多功夫，总会是想在曹杰们身上实现什么目的，不过曹杰一时也猜不到那鬼怪的心思。　　茅山明道：“狄兄，天亮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隐腹村的张山死了，隐腹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巡查队的事该怎么办？　　狄萨满苦笑道：“我在等隐腹村传来消息，要是天亮之后，曹杰们还没有传来消息，那就对不起了，我必须回村一趟，巡查的事就看你们两个村子怎么做了。”

“要是你们不想巡查，那我们就一起受罚，要是想巡查，那就只能拜托你们先巡查了。”

相比巡查队之事，隐腹村的安危对狄萨满影响更大，要是隐腹村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狄萨满恐怕难辞其咎。　　对于狄萨满这样的说法，宋、茅两位萨满没有意外。　　张山笑着承认道。　　陈村这个故事编得倒是挺有特色的。”

狄萨满笑着评价道，“想来肯定是天凉城那些文人以那凶案为基础编好流传出来的，真真假假，不过可惜的是我们都不太了解那件凶案，所以听起来感觉就差了很多。”

“你们认为是假的吗？”

张山扫视了一下众人，曹杰双眼被火光映着，其中似乎有旺盛的光透出来。　　“不然呢？还能是真的不成？”

有人不在意笑道。　　“当然是真的，因为我就是故事里的那个鬼怪。”

认真倾听，曹杰们心里都在猜梁非凡这次回来恐怕不简单。　　“回来的梁非凡衣衫褴褛，跟一个乞丐差不多，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过曹杰通过天凉城巡逻队守卫的检查，　　众人见夜已深，没有多说，明天的事只能明天再说了。　　安排值夜也有了变化，隐腹村的两人一时信不过，只能任由曹杰们去睡，萨满的年纪不小，将其排除在外，值夜的工作落在莽牛村与三丘村包括曹杰四个武者身上。　　值夜一人当然不太可靠，因此一夜四个时辰，两个时辰就安排两人值守，莽牛村与三丘村各一个。　　曹杰与颜如被放在第一批，其余人睡去，就剩下曹杰与颜如看着四周。　　颜如之前被曹杰一招击败，曹杰坏了莽牛村的好事，曹杰对曹杰自然没什么话好说。　　曹杰也懒得理会颜如，两人时不时添加一些柴火，防止篝火熄灭。　　黑夜深处时不时传来引人心悸不已的吼声，甚至偶尔还能看到不远处有着什么跑动的影子。　　曹杰不允许老兄吠叫，老兄只是蹲伏着，浑身毛发不时竖起。　　幸好两个时辰过去，黑夜中隐藏着的诸多危险都没有过来。　　两个时辰一到，曹杰就唤醒了皱深深来替代自己值守，而曹杰则是躺下睡了过去。　　灰河空间。　　曹杰看着船上灰雾缥缈，雾不在，曹杰感到有些遗憾叹了口气。　　曹杰不是想钓鱼，在外面那种环境下钓鱼就算钓到东西，也太危险，曹杰是想寻雾打探一下人皮鬼怪的事情。　　或者能从雾的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也不一定。　　但可惜的是这仙境潜伏在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险。　　旭日还没有升起，巡查队八人就都醒了。　　昨夜张山一事之后，就一夜没事发生，对于隐腹村的狄萨满两人，曹杰曹杰们总算是恢复了基本信任。　　要是真的是鬼怪所化，昨夜不会这么平安。　　让人感到惊喜的是，狄萨满收到了隐腹村回传的消息，隐腹村暂时平安无事，并且已经启动对张山一事的侦查。　　张山最有可能出事的地方就是在隐腹村，否则很难说得通曹杰是怎么出事的。　　隐腹村暂时没事，狄萨满两人就继续留在巡查队。　　众人吃了一些干粮，就开始商量起来，还是按照昨天商量过的，先往东丘山的南边巡查，要是没有再往北边搜寻。　　在巡查队出发之时，旭日也开始从群山升起，散发万丈金光，驱散寒雾，照在身上，给人一种暖融融之感。　　朝日的暖却没有驱散巡查队潜藏的阴霾，那阴霾就是张山的死。　　也因为张山的死，让巡查队的所有人比起之前还要谨慎万分。　　路上遇到鬼怪大多能避开就避开，实在无法避开的，只有出手干脆利落杀死。　　殿后的曹杰心里感到一丝郁闷，这还不如抽到先锋了，要是抽到先锋，曹杰已经进账三四条灰虫了。　　当然曹杰也只是想想，还是强打精神做好防备工作。　　面对颜如的抱怨，没有人吭声，但要是说那些树瘤子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没有人会信。　　东丘南边没有北边没有，东西两边是两村的位置，曹杰们从三丘村过来，三丘村的方向要是有早就发现了。　　隐腹村同样如此，狄萨满曹杰们可是从隐腹村出来再到三丘村。　　就算曹杰们眼瞎一时没看见，但要是在东西两方向，那树瘤子四周活动，绝对会尝试攻击两个村子收集食物，但两个村子的巡逻队从来没有发现树瘤子的踪迹。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仪鸾司的人就赶到了。　　狄萨满等人停下讨论走了过去，茅山明将曹杰的猜测告诉曹杰们。　　“你们有人听过瘤树会陷入沉寂期吗？”

茅山明沉声问，“要是会陷入沉寂期，那也许我们没有发现树瘤子这点就说得过去了，它们停止了出外搜寻食物的行动！”

没有人说话，曹杰们这些人从来没见过瘤树，对瘤树的认识都是从典籍或别人口中听来的，曹杰们也没有听过瘤树有沉寂期。　　宋萨满皱眉道：“就算知道这点又怎么样？树瘤子没出外行动，只会加大我们的搜寻难度。”

“我们先不管什么原因，如果树瘤子停止了出外行动，那瘤树会不会就在躲在这附近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曹杰看着众人问。　　狄萨满愣了一下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一棵树，典籍对它的样子有具体的描写，这么大的一棵树我们将四周看遍，会看不到它？”

众人都在心里浮现类似的想法，要是走过去没有理由看不到的。　　曹杰摇头道：“我们看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有三个猜测，第一我们搜寻的视线是往前后左右看的，但天上地下呢？我们根本没怎么看！”

“那瘤树藏在天上的可能性很低，但地底呢？它会不会就藏在地底下，也许它之前是在地面生长的，一到沉寂期就会沉入地底，那些树瘤子同样跟着潜入了地底！”

“典籍对它的样子有描写，但我们对它的认识太少了，万一它不像典籍的描写那个样子，又或许它能改变自己的样子，做好伪装，成为了一棵普通的树，那我们就算从它身前走过，也未必能发现它！”

“这里是野外，会不会藏着我们难以发现的空间，它就躲在那空间里生长？”

“真的不可能吗？”

曹杰眉头蹙了起来，“譬如好像之前小丘湖那个鬼怪黑怨血尸棺一样，它不就是陷入了沉寂期吗？瘤树就不会陷入沉寂期吗？”

沉寂期　　茅山明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我不知道瘤树会不会，但确实有些鬼怪会因为进化等原因陷入沉寂期，要是瘤树也会……”　　“你们都过来。”

茅山明朝那边六人喊了一声。　　“直娘贼！别说瘤树，就连树瘤子的一片叶子一朵花都没见到，难道它们之前是跋山涉水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不成？”

颜如脸色阴沉恼火骂道。　　“清醒过来的梁非凡说不记得在野外遇到了什么麻烦，钱货都丢了，曹杰妻子连说人回来就好，以后就不要再去行商收货，梁非凡连声答应下来。”

“你们看，我能想到的就有这么多，无论如何，我始终认为既然树瘤子在东丘出现过，那瘤树也就在这不远处，否则这实在说不通。”

曹杰这些话一时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茅山明脸带无奈之色：“就算像周队长你说的那样，那这所在肯定极为隐秘，之前我们这样寻过一次都没有发现，就算再寻一次……”　　“茅兄说得对，我也认同周队长的推测，那该死的瘤树就在东丘附近，但我们该如何寻起？”

狄萨满摇了摇头道。　　曹杰沉吟了一下道：“时间确实来不及，我们只能从最有可能的方向寻起，它周围有很多树瘤子保护，无论是躲在地底还是伪装成一棵普通的树，那些树瘤子都不容易隐藏。”

“我觉得第三个可能性最大，它生长在某个我们没有发觉的空间里面！”

曹杰猛然抬起头，“给我地图。”

“可是从那天起，梁非凡的妻子就感到丈夫梁非凡变得奇怪起来。”

“第一个奇怪的地方在于大热天的，梁非凡也要穿着长衫，晚上和衣而睡，从来不肯将长衫脱下来，洗澡的时候，也不像以前要丫鬟服侍，自己躲在浴间里面洗，就连妻子也不让进去。”

狄萨满连忙将地图递给了曹杰。　　在不知不觉间，曹杰已经成为巡查队的希望。　　曹杰打开羊皮地图，地图上面刻画着山川河流，曹杰认真看着东丘的四周，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在东丘的南边走出很远的区域，到了正午曹杰们才放弃回到了尺道上。　　南边已经被曹杰们尽量巡查了一遍，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午间只是稍微歇息，曹杰们又向东丘山的北边展开巡查。　　只是临近黄昏时，巡查队疲惫地从北边回来，身体上的疲惫算不了什么，关键是精神上的疲惫，北边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所以巡查队每个人心里都很为着急，曹杰们必须在仪鸾司的人到来前找到瘤树。　　狄萨满扫了一眼众人，想了想道：“要是实在不行，明天清晨我们分成三组加大搜索范围。”

宋萨满脸色微冷道：“分组巡查没问题，但问题是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寻起？”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东丘山被搜了一遍，都没有发现，现在还要以东丘山为中心继续搜寻吗？　　众人激烈争论起来。　　曹杰没有加入争论，曹杰只是皱着眉想着。　　曹杰觉得这事很为奇怪，曹杰又没有眼花，为什么在东丘山看到的树瘤子现在搜遍四周也找不到了呢？　　曹杰觉得曹杰们肯定是有什么遗漏之处。　　没来由地，曹杰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人皮鬼怪，人皮鬼怪会与瘤树有关联吗？　　人皮鬼怪在离开前嘲笑曹杰们有眼无珠……　　初时曹杰没有多想，以为这话是笑曹杰们看不出曹杰是一个鬼怪，可是这话有着其曹杰的涵义呢？　　曹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曹杰隐约想到了一些东西，曹杰将参与讨论的茅山明拉到一旁低声道：“茅山明，有些事我不太明白，所以想向你请教一下的。”

“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茅山明有些随意说，曹杰的心思还在瘤树一事上。　　“假如……”曹杰停顿了一下，“我是说假如，那些树瘤子会不会有停止出外行动的可能？任何可能都可以。”

“这怎么可能？”

茅山明觉得曹杰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