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风一脸不爽，粥粥从滑滑梯上滑下来，跑到他跟前，歪着脑袋问道：“嘴欠叔叔，你怎么了？”

看到小闺女，叶凌风脸色瞬间好转，笑眯眯问道：“粥粥，问你个问题，在你心里，我和秦冽谁重要？”

说着，他眼巴巴看着他，一个劲地朝她使眼色，就差把“选我”写在脸上了。不曾想，粥粥想也没想，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道：“当然是我爸爸重要啦。”

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嘴欠叔叔，这能比？叶凌风只觉心口上被扎了一刀，又快又狠，伤心。他抚着心口，摇头道：“粥粥，你这样不行啊，情商有点低，你应该说，一样重要。”

粥粥看着他，抿了抿唇，小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一本正经道：“嘴欠叔叔，教小朋友说谎是不对的，而且我都五岁啦，又不是三岁小孩。”

别把她当三岁小孩骗！叶凌风觉得心更疼了。小闺女连骗都不肯骗他一下啊，难过。粥粥看着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腿，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嘴欠叔叔，你已经是个大人啦，该成熟啦。”

说完，摇着头又跑去玩了。哎，真让人头疼。叶凌风欲哭无泪地看着她，说好的闺女都是小棉袄呢，他这棉袄怎么只暖别人，对他只知道扇风呢？没理会他的心思，粥粥疯玩了一上午，中午一到，肚子比闹钟都准，咕噜叫了起来，她跑到叶凌风面前，摸着肚皮说：“嘴欠叔叔，我饿啦。”

说起这个，叶凌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能花太多钱哦，我什么都吃，能吃饱就行了。”

粥粥叮嘱道，对他的大手大脚心有余悸。“嗯嗯，放心吧。”

叶凌风拍着胸脯说道，“我知道有一家饭馆好吃又便宜，今天就带你们去吃。”

还有这种的？粥粥好奇地跟着他七拐八拐，路绕得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要把她卖掉了。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饭馆前。不大，里面的人却坐得满满当当的，充满了烟火气。粥粥探头往里看了眼，小鼻子动了动，深深嗅了一口，眼睛亮晶晶道：“好香呀！”

“都说了很好吃了。”

叶凌风抬步往里走去，熟练地支开靠在墙角的小桌子，坐了下来，一双大长腿有些局促地窝着，他也毫不介意， 扬声道：“老板，把你们这的菜全上一份。”

闻言，老板应了一声。粥粥也跟着坐下，闻着香味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秦尔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坐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周围。他们还没来过这么小的餐馆呢。不过闻着倒是挺香的，而且看墙上的菜价，都不贵，每个都只有几块钱，看其他桌子上的分量还很大。“叶叔叔，这里真的没问题吗？吃了不会坏肚子吧。”

秦北不放心地问道。叶凌风刚要回答，一道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放心吧，我们一家子都有洁癖，收拾得可干净了，小朋友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厨房里面看。”

老板娘大大方方地说道，身上系着的围裙也都干干净净的。这下子，秦北有些不好意思了。叶凌风笑了下，“没错，这里都是家常菜，老板也很良心，这么多年了都没涨过价。”

听到这话，老板娘看了过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认了出来，惊喜道：“小伙子，是你啊，很多年没见你了啊。”

“咦，你们认识？”

粥粥好奇道。“那是当然了，这小伙子以前老来我这儿吃饭，可能吃了，一顿能吃十碗饭，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可不就是印象深刻嘛，对了小伙子，我记得你老婆那会儿还怀孕了，孩子呢？男孩女孩？”

“女孩儿。”

叶凌风看向粥粥，眼神温柔，脸上满是笑意。老板娘也跟着看了过去，就见那里坐着个软乎乎的小奶团子，看着都让人心软， 顿时眼睛一亮，“这小姑娘长得真俊，像她妈妈，你老婆呢？没来？”

闻言，叶凌风沉默了下，没说话。意识到不对劲，老板娘赶忙说道：“我去端菜，稍等啊。”

粥粥看向叶凌风，见他神色黯然，想了想，伸出小胖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叶凌风抬眸，就见小闺女担忧地看着他，一时间心也软了下来，“没事。”

他微吸了口气，情绪缓和下来，不等他们开口，主动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呢吧，我以前在这附近打过工，离得近，就常带着雅雅过来吃饭。”

说着，他看向粥粥，“那时候已经有了你，你妈妈平时吃的不多，也就那会儿突然胃口好了。”

这还是粥粥在得知身世后，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安雅来，他讲的还是她在安雅肚子里的时候的事，不由得来了兴致，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话点头道：“那肯定是因为我能吃，打小就能吃！”

说着，她一脸骄傲。叶凌风被她给逗笑了，在她脑袋上摸了下，“你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提起安雅，粥粥眨了眨眼，忍不住搬着小凳子往他跟前凑了凑，“还有呢？”

她想听。这还是她第一回主动凑近他，叶凌风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和她亲近的密码。他勾了勾唇，把他和安雅的点点滴滴讲了出来。“……你妈妈人最温柔了，又很坚强，那时候我被叶家赶出家门，她也坚定不移地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说着，他的声音缓缓低了下去。粥粥离他近，能清楚看到他眼里的思念。小手拍了拍他的膝盖，安抚道：“没关系的嘴欠叔叔，这不是有我嘛，我能找到姨……”顿了下，她说，“我能找到妈妈的灵体，到时候你们还可以见面呀。”

她这声妈妈叫的不是很熟练，但还是叫了。爸爸说，她是为了生她才去世的，不管她认不认嘴欠叔叔，妈妈是必须要认的。听到这话，叶凌风眼睛更亮，激动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