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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漫漫归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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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看着我吗?易天心里不禁自问。帽子男诡异的、异常享受的神情,面部又急速地抽搐着,简直就像嗑药嗑嗨了的“瘾君子”,而当帽子男面部停止抽搐晃动,二人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一丝冰冷寒意,让易天不经冷颤后退了两步。易天撤后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旁边围观的一名女子。“不好意思……抱歉!”

易天意识到自己碰撞到他人,连忙道歉。被碰撞的女子,则以为易天认识躺地的男子,一脸忧心的看着易天。“没事……你认识这个出事的人?”

“不……不认识……但是我见过他……那个蹲在旁边的男的……有点奇怪……”“谁?蹲在旁边的男的?旁边没有人啊……”女子朝易天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西装男一人躺倒在地上,身旁并没有任何人……“额……没有人?你看不到那个男戴在棒球帽的男人吗?”

女子并没有回答易天,看着易天的眼神很复杂,好像易天在说胡话一般。易天面部神情也很复杂,难道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得到帽子男?易天左右张望旁人,又怯生回视棒球帽男,确定男子盯着的就是自己,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不敢与其再做眼神接触。而这时,帽子男嘴唇微动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易天虽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但是看他说话的嘴形,易天脑海里,突然闪现六个字——“下一个……就是你!”

易天惊愕地瞳孔扩张,恐惧占领了高地,便转身想要逃离,挤出围观的人群,径直向回家的方向奔去。看着易天转身离去的背影,帽子男又俯下头,面部又诡异地抽搐起来。夜色愈渐昏暗,街边几个损坏的路灯,时不时微微闪烁,一会亮一会暗,让人不禁产生不安的心理情愫。一路上,易天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和自己恐惧的内心,做着战斗,总有一种身后有人跟踪自己的感觉,每走几步路,便疑神疑鬼回头看一下。易天脚步很快,但步伐却不轻盈,而是如石沉重。夏至傍晚的清风,并没有春夏交替的凉意,而是夹杂着一阵阵如冬刺骨的寒意,从背后呼啸袭来,仿佛连流动的空气都在追赶、捕猎着他。每每一阵寒风拂过,耳畔都会响起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低语声。那个帽子男的唇边低语——“下一个……就是你!”

人类只有对于自己未知的东西,才会产生恐惧的心理。正如牛鬼蛇神,封建迷信一般,一旦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发生的时候,摆在人类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神话、迷信它,将其宗教信仰化。二是望而生畏,恐惧它、害怕它。当选择摆在面前,往往这并不是一道简单的单项选择题,你总会别无选择的,逃避性的将其宗教信仰化的同时,对其望而生畏。而二者皆选,即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至少,你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有畏惧的理由。此时的易天,亦正面临着选择的难题,是迷信它,给予自己心里慰藉?还是犹然地直面自己的恐惧呢?很显然,作为一名无神论者,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去迷信,得以心理上的些许舒坦,但是盎然的恐惧却在悄然滋生。正如刚刚所说的,二者皆选以得心安,二者选一,不管选哪个,都将适得其反。易天自然选择的后者,而抉择的背后,必将是无尽的暗黑恐惧。人在盛怒之下,会不自主地忽略掉部分感官,减弱神经信息的接收,导致在冲动的情绪下,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错事。而人在极度恐惧之下,则恰恰相反,所有感知、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细尘蚁动都可全然觉察,自我保护的潜能亦会被激发。但不幸的是,感官放大的同时,恐惧也会被无限放大,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心理的恐慌,易天则深陷于后者之中。他恨不得脑袋后面,再长一双眼睛,至少通过视觉看得到的东西,并不会如此助长内心的恐惧感。突然,一连串急促的跑步声,从背后疾速而来,直逼易天后脊,又瞬间戛然而止。空气凝结成寂,透着丝丝寒凉,胆战心惊的易天,闻声停下脚步。此时的易天,浑身颤麻,眉心扭曲,面露惊恐,心脏已然提到嗓眼口,轻吞一口水,怯生生地慢慢回转过头。易天捏了把冷汗,轻回转过头,目光闪烁地看着身后,视线里却空若无物,没有任何人……虽是虚惊一场,但易天的惊恐却未半点褪去。愈是什么都没有,愈是让人心里发慌。易天打转着眼眸,怯生观察四周,昏暗的光线下,风随影动。周遭暗像四起,易天低喘着粗气,不断加快步伐的节奏。他从未觉得这回家的路,竟然会如此之悠远漫长,归途的时间会如此煎熬。帽子男而耳边呼啸的仲夏夜风,似乎在轻声低吟……“你可以逃跑……但你无处可藏……”终于到了家门口,易天神情慌忙,四处张望地掏出钥匙,确认四下无人才扭动钥匙开门进去。一进门,便将门反锁,拉上窗帘。“飒”的一声,一个黑影从窗帘上一闪而过,易天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一角察看情况。突然,背后传来一声低语。“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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