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钰看向怀里的人,她穿着西方的红色礼服,皮肤因为常年待在不见天日血域过分白皙,唇角还沾着点点鲜血,和半月前的她,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他一贯就是冷漠无情的,只有在虐待那些“玩具”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的快感。可是,在放她离开之后,虐待“玩具”的那一丝快感,也消失不见。所以他来了西方,闯了血域。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那本该被关在冥界永幽之地的一魂一魄。他应该直接将他丢回冥界,可是当这位血皇陛下开口时,他居然罕见地犹豫了。他一向是遵从自己内心的,虽然心这种东西他早就给了那一魂一魄,“那陛下的意思是?”
白浅烟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直觉告诉她,爱人失忆就与胥小柳有关,要真是让爱人把胥小柳给弄消失了,结果恐怕不妙。于是她开口道:“死神队长这一魂一魄我甚是喜欢,不如就留给我吧。”
白浅烟只顾盯着胥子钰全黑的眸子,所以并未发现,胥小柳的目光在她说出这句话后,蓦然亮起,仿佛揉进了星河。胥子钰被遮住的薄唇抿了抿,陡然生出一丝不悦。末了,他心底失笑。七情六欲这东西,他不是早就给了那一魂一魄吗。果然是最近是没有新“玩具”虐待了,都生出错觉了。他薄唇微勾:“陛下若是喜欢,送你倒也无妨。只是,陛下要拿什么来换呢?”
他点头看了看对方还沾着鲜血的红唇,想也不想道:“不如,就拿陛下自己来换吧,我可是很喜欢陛下呢。”
白浅烟:……你给我选择的机会了吗?“休想!”
该炎不干了,他家姐姐怎么可能和这种一看就是变态的人在一起!你问他为什么觉得他是变态?因为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把自己的一魂一魄剥离,任由那一魂一魄生出自己的意识后,又想消灭那一魂一魄。这种事恐怕只有变态做得出来吧。胥子钰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嗯?陛下觉得如何?要不要跟我回东方冥界?”
即便是整个血族的吸血鬼都不同意他带走怀里的血皇,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他只在意她的选择。不过,无论她如何选择,他是必然要带走她的。白浅烟笑盈盈地对上他的目光,“我可不能丢下血域不管呢。如果死神队长想用我作为交换条件,可得留在我这血域呢。”
“好。”
胥子钰没有半分犹豫。对于他来说,只要有“玩具”,在哪都无所谓,也没有人敢强迫他。“那么,我代表血族,欢迎死神陛下。”
于是,继胥小柳之后,又一个异族人住在了血皇城堡,而且这位异族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乃是东方冥界的死神队长。虽然听说过这位死神队长的变态之名,但自家血皇都没有说什么,血族的一众吸血鬼也就不甚在意。至于这位会不会伤害血皇,那就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胥子钰在血皇城堡里住下了后,白浅烟整个人都清净了不少。只要胥子钰在,胥小柳绝对不会出现在白浅烟面前,自然就不会跟该炎争宠。白浅烟觉得,这样也挺不错。“姐姐。”
又一日清晨,白浅烟刚醒,该炎就自觉走进了她的房间。吸血鬼虽然见不得阳光,但是这个优雅的种族,在夜晚时,会像人类一样睡觉。当然,他们是睡在棺材里的。白浅烟坐起身子,她穿着该炎最爱的大红色睡衣,眼里还带着些小迷糊,模样可谓是诱人极了。听到声音,她看向该炎,下意识道:“阿炎来了啊。”
该炎点点头,也不关门,直直地走向她,然后将她从棺材里捞出,拉着她坐到沙发上。一如既往,他偏头,伸出尖尖的獠牙,刺入白浅烟白皙的脖颈。该炎长眠前的几千年,都是如此过来的。只是今天有些特殊,因为该炎刚刚开始饮白浅烟的血,浑身上下被黑袍包裹着的胥子钰就走了进来。看到两人的姿势,他先是愣了一秒,而后直直地走过去,冷声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该炎自顾自地进食,理都不带理他。被该炎獠牙刺入皮肤的瞬间,白浅烟就已经彻底清醒了,此时她面无波澜地看着胥子钰,“胥队长这时候怕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胥子钰盯着她,眸底分明一片平静,却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寒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陛下是用自己换了我那一魂一魄。所以,陛下难道不是我的?”
白浅烟摊手:“好吧。只是现在阿炎在进食,能不能请胥队长回避一下?”
“进食?”
胥子钰一时有些不解。恰好此时,喝饱了的该炎收回獠牙,照常舔了舔两个针孔大小的牙印后,转身就窝在了白浅烟怀里。他舔了舔唇角残留的鲜血,然后看向胥子钰,“我不喝人血。”
没等胥子钰开口,他又道:“我从小,喝的就是姐姐的血。”
胥子钰难得愣了愣,末了竟生出些许恼意,他上前一步,将白浅烟从沙发上拉起。该炎也没有说什么,自觉起身。吸血鬼是重承诺的种族,既然自家姐姐自己都答应了这位死神队长,他也就不会插手他俩的事。胥子钰用力一拉,白浅烟就因着惯性落在了他怀里。她抬头,唇角依旧是那抹似笑非笑,“嗯?胥队长这是何意?”
“陛下是我的,这浑身上下的鲜血,自然也是我的。这种事,陛下不该问问我的意见吗?”
白浅烟偏头,状似苦恼地皱了皱眉:“这种事也要问胥队长的意见吗?可是,阿炎一出生喝的就是我的血,人类或者动物的血,他是喝不下去的。”
胥子钰单手环着她的腰,两人体温均是冷的,偏偏肌肤相贴的地方却仿佛生出了一丝灼热。他又重复了一遍:“可陛下你是我的啊。”
胥子钰的声音总是带着点沙哑,听不出什么情绪。白浅烟此时却觉得,自己居然听出了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