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样的一个噩梦,顾夕晨后面很干脆地失眠了。窝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熬到天亮。早上六点,她再也受不了这份煎熬,起身穿上加绒的运动服去找左君然。来到左君然的房门前,敲了两声门,左君然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出来。“谁啊?等我一下,我在换衣服。”
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左君然也在换衣服准备出去跑步。左君然在运动上面总是很勤快,即便他们昨天才刚忙碌中回来,可坚持跑步这点依旧没有改变。“是我,我来找你去跑步。”
顾夕晨回他话。左君然在屋里连忙应了声好。不到一会的功夫,换好运动服的左君然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看了看一样神清气爽的顾夕晨,道:“晨晨,你还真是活力十足,我还以为你在深山里待了几天,回来应该累得走不动的,没想到比我起得还早,居然还找我去跑步。”
“你夸奖我的话,可以用简单点的方式来夸奖,不用说这么多话。”
顾夕晨说。几天没跟左君然见面,说实话的,顾夕晨很怀念跟他相处的日子。夸奖都被嫌弃,左君然抿了抿唇,怀着不满的目光盯了顾夕晨好一会,最后,他换了眼里的神情,说:“算了,走吧。”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快到这一年的年末,天气是越发地冷了起来。早上的六点,天空还是一片的如墨黑。冷风扑到脸上,很是冰冷。路灯下的街道,连只飞蛾都没有,顾夕晨与左君然两个人并肩小跑着。运动的时间是很快就流逝的。不知不觉天就慢慢地变得亮起来,街道上的人也开始多起来。顾夕晨与左君然跑到一个长椅上休息,微微喘气的左君然抬头看向跟来的那团厄运,眉宇皱了起来。“晨晨,我怎么觉得那家伙好像长大了?”
他目指向那团厄运。顾夕晨看见那团厄运,熟练地从腰间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纸人,看到四处没人才放心地将纸人扔到地上去。做完这一切后,她也静静地注视那一团浑身都缠绕黑气的厄运,看起来确实好像比之前大了不少。而且,在吃掉一个纸人后,也不见它离开。“它该不会吞噬了纸人的力量?”
阿瑞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突然起来的声音将顾夕晨与左君然都吓了一跳。“阿瑞,你什么时候跟在我们身后的?!”
左君然惊问。阿瑞绕到前面,坐到左君然的身边,“从你们出门,我就跟着你们,我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纸人,保护她是我的首要职责。”
说着,阿瑞抬头看向那还在的厄运,从顾夕晨的口袋里再次掏出一个纸人扔了出去。厄运看到纸人,一下就扑了上去,然后将纸人撕了个粉碎,这会才心满意足地走了。阿瑞说:“不觉得跟投食一样吗?在外面的野狗看到你有吃的,跑上来,吃饱了才离开。”
“有点像。”
左君然点头同意。顾夕晨眉心忧愁地皱蹙起来,“你们不要这么说,这么说,感觉这厄运吃得越来越多,然后慢慢变大,再来要我命,这样就很可怕了。”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阿瑞立刻应道。顾夕晨:“……”脸色被他们两个人吓得铁青,好看诱人的桃花眼里全是恐惧,如只可爱的兔子受到极大惊吓般的表情,让是左君然于心不忍。“你也别太害怕,有咱们先生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走吧,我们回去找先生解决这个问题。”
左君然声线温柔安慰顾夕晨。顾夕晨想了想,轻轻颌首。“那我们回家。”
“回家。”
左君然点头。现在的时间是早上的七点半,比起之前一般回去的时间要早很多,可是一不小心把顾夕晨给吓着,也就只能带她回家,免得把人吓坏了,钟容阳又要怪罪他。顾夕晨也确实被吓得不轻,厄运撕了两个纸人才离开,万一真像左君然和阿瑞说的怎么办?现在,她只想要快点见到钟容阳。顺着公园的小道回去,刚走两步,一股冷风吹来,夹杂着像血一样的腥味。“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顾夕晨停下脚步问他们。走在前头的左君然和阿瑞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你闻到什么味道?”
左君然迈开脚步走过来问。顾夕晨说:“像血的味道……”自从开鬼眼后,接触的事情多了,她对血的味道特别敏感,刚才风吹来的那一会,在空气中夹杂的确实是血腥的味道,她敢确定。左君然听到她的话,沉下心来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一阵风吹来,他立即就捂住鼻子,真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还真的是血的味道,风刚才是从那边吹来的,我们去看看。”
左君然只想左侧边上的草坪。左侧边上的草坪种着不少的树木,这树木也有些年龄,棵棵又高又壮,只是现在是冬天,这些参天大树上都不见有树叶,倒是草坪上堆满了落叶。跨过护栏,进到草坪中。走了一会,忽得听到有什么在嚼东西的声音,发出哒哒的声音。一听这声音,顾夕晨就顿时毛骨悚然,躲在左君然的身后。绕过一棵粗大的树,树的后面有两只流浪的野狗,而它们在啃食的声音……“不要看!”
左君然看见那东西后,里面就捂住顾夕晨的眼睛。可是还是晚了,顾夕晨已经看到那东西。是一具男人的尸体,眼睛被挖,鼻子被剪,肚子似被什么剖开,里面的内脏全都露出来,而流浪狗啃食的就是那人的内脏……被左君然蒙住的眼睛一片黑暗,顾夕晨的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地在颤抖着,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在她的脑海里无限循环着。“阿瑞,快打电话报警!”
左君然说,说完温柔的声音在顾夕晨的耳边小声地说:“我现在带你走,你走路小心点。”
顾夕晨僵硬地点了点头。在黑暗中,左君然小心翼翼地带着她往原路走回去。